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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厌箴把沉甸甸的封字包往元清正怀里一塞。
“那我收下啦!”
她倒不甚在意,随手就塞进了袖袋里。
元清正看他一副匆忙的模样,指定还没吃东西,便又掏出了刚才贪吃塞在袖袋里的绿豆糕。
“呐!垫垫肚子。”
卫厌箴是元清正塞什么他吃什么,二话不说就接了过去。
元清正炫耀似的把掌心的尧字给他看,他顺势揉了揉她的脑袋。
“知道了,以后就叫你尧尧。”
“咦,阿箴你不也十三了吗?怎么不记得你有跟我说过你的字?”
元清正才想起来,卫厌箴比她大四岁,应该是去岁便起了字了,但是从未听他提起过。
卫厌箴停住了手里的动作,良久才把嘴里的绿豆糕咽了下去,一时无言。
“……”
元清正反应过来,应该是平西将军府那群人忘了。
她微微眯起了眼睛,心里下意识地气愤,嘴上却没说什么,怕说出来他难堪。
可是到底是他的亲人,她也不好太刻薄,反而伤了他的感受。
元清正仰着头看着高自己一大截的卫厌箴,他嚼着还温热的绿豆糕,下意识用自己的身躯把风雪挡住,暗红色的长袍在北风中猎猎作响。
她胡乱地把绿豆糕塞嘴里,囫囵嚼了几下咽了下去,将严氏给自己的封字包拍在了他怀里。
“屹万仞与世隔,峻一极而天通。”
元清正盯着他银灰色的眼眸,晃了晃小手示意他醒醒,“魂归来兮!以后你的字就叫屹峻吧?”
“……好。”
卫厌箴嘴角上扬,将怀里的封字包紧紧攥住。
以后,他就是尧尧的屹峻。
“哎呀!真是命好啊!老子女儿给别人缝披风啊!哎呦!”
屋里元振洪亮如钟的声音传了出来,行伍之人定是发觉了门庭前两个人了。
华氏拽着元振的耳朵,示意他该吃饭吃饭,少多嘴。
“爹爹你自己说不要的!”
隔着一道门帘,元清正闻言翻了个白眼。
她又不是没给亲爹缝过,小时候刚拿针线没多久就拆自家老子的袍子玩,还被严氏笑话手艺不精了。
后来元振心疼女儿,看她小手指总是戳得血淋淋的,就不让女儿给自己缝补衣裳了。
家中一开始都是严氏和华氏给家里人缝补衣裳的,后来下人采买多了不需要亲自劳动了,也多少会打发时间亲自动手。
只有元清正是会针线功夫,但是懒得动手的。
“卫家大郎来了?进来屋里坐坐啊!外面风雪大!快进来烤烤火!”
严氏见女儿女婿两个你掐我一下、我瞪你一眼,小外孙女刚出屋子没多久,当老子的又说些无厘头不知道给谁听的话,就猜出门外指定是卫厌箴来了,便吩咐松芽将人喊进屋来。
“这里风大,还是进去罢,莫着了风寒。”
卫厌箴闻言掐了一把元清正肉嘟嘟的面颊,每次掐她她都会嘟嘴嘲讽反抗。
她这时候正在长身体,什么时候见她都在往嘴里塞东西的多,面颊看起来就圆润可爱。
“老夫人,晚辈失礼了。”
来人家里断没有不打一声招呼就走的道理,更何况老人家喊了。
卫厌箴拽着元清正规规矩矩进了屋,跟长辈们都问了礼,才以家中亲人还在等他,匆匆告辞回去。
元清正手握着掌心里的字,欢天喜地地回自己院子里去了,浑然不觉身后一道阴毒的目光紧紧随着她的身影,直至她消失在风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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