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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大年三十,京城里家家张灯结彩。
元振在西郊大营晃了一天,今天也早早就准备回府了。
卫厌箴看着急匆匆回府的元振,今日似乎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想了想便招呼叶元胡往东市跑了一趟。
今天对于镇北将军府是个特殊的日子。
元清正的生辰在四月,过了年便是九岁了。
燕国的旧俗,孩童幼时用贱名压命,到了一定年岁就得起字,算是半个小大人了。
毕竟在燕国当面称呼他人的大名,是无礼的,自此到了年岁就该有可说得出去的字了。
约定俗成是女娃九岁,男娃十二岁,因而赶在述职这一年,就在京中取字了。
“今儿个堂妹有什么喜欢的字否?说出来给咱们听听!”
元应嗣边说边给严氏夹着菜,不时端起茶水奉过去,眉目间都是讨好乖顺的神色。
燕国孩童的年岁都是不按生辰过没过来算的,是按年三十过没过。
因而今年的大年三十,便要给孩子起字,大年初一便开始沿用了,于以后方便家人亲朋称呼。
元应嗣的字是她生父起的,叫雅婷。
元川乌年纪还小,暂时用不到字,还是用的贱名朱菽。
而元清正的贱名是芋魁,也只有家里长辈亲人叫的。
“不若叫圆圆!魁魁长得这般好看,跟天上圆圆的月亮似的!叫圆圆好听!”
元振是个大老粗,字儿都没认全,惯是不会起名字的,这事他只能干着急。
“你少喝二两酒!青天白日就想着月亮了!难不成让人家家里说起来就是元家圆圆?元圆圆?你那脑子里净想些没用的!”
华夏给女儿起字的事倒是重视,不过挑挑拣拣许久了,也不曾定下来。严氏笑眯眯地把元清正抱在怀里,从袖里取出一块碧绿的印章。
“尔等莫争了,老身早就给魁魁起好了。”
严氏将印章放到元清正手中,上好的印泥在她柔软的手心里印出一个清晰的“尧”字。
“尧?祖奶奶,为什么取这个?”
元清正摊着手心,看着鲜红如血的印泥痕迹,眉眼笑得开怀。
“尧天禹日,女中尧舜,咱们家魁魁,定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以后小字便叫尧尧!”
严氏又拿了一封装满金锞子、吉符和彩玉的红包,往元清正怀里塞。这叫封字包,用来买字平安,给孩童讨吉利的。
“谢谢祖奶奶!尧尧可好听了!”
元清正笑眯眯收了红包,风卷残云地把面前矮桌上爱吃的果子都吃光了。
“以后大家都该改口叫妹妹小字了。”
元应嗣捂着嘴笑道。
元振和华夏都十分满意,也觉得朗朗上口,当即便应下了。
元川乌趴在元振腿上,嘴里塞着个板栗,声音含糊不清。
“以后就叫尧尧阿姐啦?”
“对,小滑头。慢点吃。”严氏应道,命松芽把矮桌上元清正不爱吃所以没动的板栗糕都给元川乌端去。
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卫厌箴还是停下了脚步,不想去打扰这样的天伦之乐。
元清正视力好,一眼发现帘子外那抹暗红色的身影。
她从严氏怀中蹦起,跟父母长辈说了句吃好了,就欢欢喜喜地跑了出去。
“狍子你来了怎么不让人通传啊!”
卫厌箴是镇北将军府的准姑爷,也时常跑府里找二小姐玩,所以将军府的人都是不拦卫厌箴的。
卫厌箴又心急,在军营里听得元振说晚上要给元清正起字,准备了贺礼就火急火燎来了,正门都没走,直接轻功飞进来的。
“给,你的封字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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