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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相国与太子（第1页）

咸阳。

近几日上朝早已改名为子楚的赢异人有意让嬴政旁看，大许是存了培养的心思，可生性倔强的少年还无法释怀自已这位父亲当年抛妻弃子的行径，并未踏足咸阳宫一步，不知是在韬光养晦还是赌气为多。

大秦王宫里已传遍王上嫡长子归来的消息，大臣们议论纷纷，秦国尚且未立太子，一时间立储人选扑朔迷离。

多数大臣支持公子成嬌，可见王上如今对公子政的重视，加上古来长幼有序，怕有变故，纷纷来到华阳宫求见华阳夫人。

华阳夫人为先王遗孀，贵为太后，虽年过半百却依旧保养甚好，贵气风韵犹存。

身份显赫的妇人不堪忍受宫外嘈杂，黛眉微皱，伸手唤过女婢，吩咐道：“让这些大人放宽心，立储之事王上自有定夺，如此喧哗成何体统。”

“是，夫人。”

女婢应声退下，来到宫外打发走了等候的大臣们，喧嚣声渐渐平息。

两耳终于清净的华阳夫人揉揉眉心，自语道：“都是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不过一个孩子，有什么担心的。”

沉吟了一阵，心里愈发烦躁，一直候在身后的婢女贴心上前替其揉按双肩，轻声道：“夫人，何必劳神费心。”

半眯着双眸的夫人手覆上肩上小手，声音带着疲惫：“还是丫头你懂事，这些家伙一个个不让人省心。”

“夫人待奴婢恩重如山，自是应该的。”

“话虽如此……”，妇人话锋一转：“王上几日未曾来看我这老婆子了？”

婢女按揉力度渐渐放缓，乖声答道：“已有三天了。”

妇人追问道：“近日国事繁忙？”

婢女琼鼻蹙起，似打抱不平埋怨道：“听闻王上这几天都住在赵夫人的寝宫，也不知一个乡野村妇有何值得眷恋。”

妇人听得这大不敬的话，非但没有斥责，反而转头戳戳女婢的鼻尖，笑骂道：“你这鬼精的丫头，在外头可别乱嚼舌根，不然我都救不了你。”

婢女嘟嘟嘴，显然没听进去。

“我看王上不过是一时兴起，多年未见，珍馐吃腻了，总要换点野味尝尝，等过些日子应当就腻烦了。”

妇人摩挲几下手腕上的佛珠，端起桌上燕窝抿了一口，嗯了一声，“最近韩夫人如何？”

“韩夫人自赵夫人母子二人回秦后，便一直深居简出，很少露面，听说在烧香礼佛，为王上祈福。”

妇人点点头，夸奖道：“不争不抢，聪明。派人送些补品去，告诉韩夫人莫要着急，十几年朝夕相处的感情难道还怕比不上几夜旧火重燃？”

“奴婢明白。”女婢答应着，手上动作却不停。

沉默了半晌，妇人似想到某个少年，眼角眉梢柔和下来，柔声笑道：“成嬌那孩子没闹别扭吧？”

“听说成嬌公子闹了几回，不过都让韩夫人压下去了。”

“这孩子……”，妇人苦笑着摇头，喜爱心疼溢于言表：“终究是年幼，孩子脾性，有空让这孩子多过来华阳宫坐坐，热闹些总是好的。”

女婢知道面前妇人对这位公子的喜爱，附和着笑道：“前几日，成嬌公子还念叨着要给祖母请安呢。”

妇人呵呵笑道：“是个孝顺孩子。”

随即声音渐冷：“宫里都在传王上有意将嬴政立为太子，老婆子倒要看看，谁敢抢我家成嬌的太子之位！”

翌日早朝，各怀鬼胎的大臣们陆续上殿，位分两列，眉来眼去间气氛微妙。

“王上到！”

中车令一声唱和，大臣们噤若寒蝉，秦王子楚缓缓踏进大殿，意气风发走向高台王座，一甩袖袍款款坐下。

“王上万岁！”

“平身！”

“谢王上！”

嬴子楚大手一挥，环顾台下一周后沉声道：“诸位爱卿可有要事启奏？”

群臣左顾右盼半晌，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迈出行列来到大殿中央，躬身低首高声道：“禀报王上，近来韩国屡屡侵犯我国边境，制造事端，狼子野心实所共鉴，恳请大王下令发兵增援，以振秦国军民之心！”

“爱卿所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