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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洛阳初探遇阻留守藏异心（第1页）

初夏的洛阳，洛水如一条碧绿的绸带，绕着古城墙蜿蜒东流。晨光洒在水面上，折射出细碎的金光，映得沿岸的垂柳更显翠绿，只是柳荫下的石阶上，少了往日嬉戏的孩童，多了几分往来匆匆的兵卒——这些身着褐色铠甲的士兵，是洛阳留守王世充的部众，近来频繁在洛水沿岸巡逻，让这座千年古都的市井间，悄然弥漫起一丝紧张的气息。

李淳风与林小婉率领的二十名护脉骨干，乘着三辆马车，缓缓驶入洛阳南门。马车驶过青石铺就的街道，两侧的店铺虽照常开门，掌柜与伙计们却时不时望向马车，眼神中带着好奇与警惕——毕竟这支队伍打着“太史局护脉”的旗号，又有京畿卫护送，在王世充把持洛阳的当下，难免引人揣测。

“洛阳的地脉气息不对劲。”林小婉撩开车帘，指尖泛着淡淡的灵力，“空气中有微弱的浊流波动，不是自然形成的，倒像是人为用邪术扰动过。你看那边的槐树。”她指向街角一棵半枯的老槐树，树干上的枝叶稀疏发黄，与周边枝繁叶茂的树木格格不入，“这是地脉支流受损的迹象，说明附近有邪术活动。”

李淳风点头，目光望向城中央的紫微宫方向——那里是洛阳的地脉核心，此刻却被一层淡淡的灰雾笼罩，连观气罗盘都只能隐约捕捉到微弱的能量波动，显然是被人用术法屏蔽了探测。“王世充在洛阳经营多年，恐早已布下防备，我们拜见时需多加小心。”

马车在王世充的留守府邸前停下。这座府邸原是隋室亲王的旧宅，经王世充修缮后，更显奢华——朱红的大门上镶着铜钉，门两侧立着两尊石狮子，鬃毛雕刻得栩栩如生，门楣上悬挂的“洛阳留守府”匾额，在阳光下泛着鎏金的光。只是府门前的卫兵，腰间除了常规的环首刀，还别着一枚黑色的符牌，符牌上刻着扭曲的纹路，正是崔氏之前用过的“隐气符”变种，显然是用来屏蔽地脉探测的。

一名身着青色官服的参军上前迎接，态度恭敬却带着疏离：“李太史、李少卿，我家将军已在正厅等候，请随我来。”

穿过两道庭院，正厅的门缓缓打开。王世充身着紫色官袍，端坐在厅内的紫檀木椅上，此人年约五十，面容微胖，嘴角总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只是那双眼睛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锐利。厅内的布置极尽奢华，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洛阳全图》，图上用红笔标注着洛水沿岸的营垒位置，案上除了茶盏，还摊着一卷《洛水防线布防册》，册页旁放着一枚泛着邪气的青铜令牌——正是用来调遣私兵的信物。

“李太史、李少卿远道而来，一路辛苦。”王世充起身迎客，语气热情，却没有上前搀扶，“不知二位奉陛下之命来洛阳，所为何事？”

李淳风躬身行礼，开门见山：“将军，我等奉陛下诏令，前来探查紫微宫地脉核心，以稳固东都地脉，应对可能的地脉浩劫。还望将军能协助开启紫微宫，方便我等施展护脉之术。”

听到“紫微宫”三字，王世充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缓缓道：“李太史有所不知，紫微宫乃东都禁地，自先帝南巡后，便封存至今，非陛下亲笔诏书，任何人不得入内——这是朝廷定例，王某虽为洛阳留守，也不敢擅自破例。”

“将军，此事关乎天下地脉安危，推背图注疏中亦有记载，紫微宫地脉不稳，恐波及黄河流域。”林小婉上前一步，取出随身携带的推背注疏残页，递到王世充面前，“陛下虽未赐亲笔诏书，却有龙纹令牌为证，可调动洛阳周边资源，将军岂能以‘定例’为由，置地脉安危于不顾？”

王世充瞥了一眼残页，并未伸手去接，反而将案上的布防册合拢，语气带着一丝冷意：“李少卿此言差矣！紫微宫封存多年，地脉安稳无虞，何来‘不稳’之说？恐怕是二位误读了注疏吧？再者，龙纹令牌可调动资源，却不能违背先帝定例——王某身为洛阳留守，守土有责，若轻易开启禁地，他日陛下追责，王某担待不起。”

这番话软中带硬，明摆着是拒绝配合。李淳风与林小婉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清楚——王世充并非真的“守定例”，而是不愿他们接触紫微宫，怕暴露其在东都的隐秘动作。

接下来的交谈，王世充始终顾左右而言他，一会儿谈及洛阳的粮价，一会儿说起洛水的漕运，对紫微宫地脉之事绝口不提，甚至暗示“若二位坚持要入紫微宫，需先回长安请陛下亲诏”。李淳风知道再谈无益，只能起身告辞：“既然将军有难处，我等便暂回驿馆，待禀明陛下后，再议探查之事。”

离开留守府时，林小婉故意放慢脚步，指尖悄悄捏了一个“探气诀”——果然，街角的茶肆旁，两名身着便服的男子正假装喝茶，目光却紧紧盯着他们的马车；更远处的巷口，还有一名骑手牵着马，看似等候，实则在跟踪。“我们被监视了。”林小婉压低声音对李淳风说，“王世充怕我们私下探查紫微宫，还怕我们接触洛阳的其他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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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风点头，心中已有对策：“先回驿馆，让护脉骨干假装整理物资，吸引跟踪者的注意，我们趁机去见一个人——之前戴胄来信提及，洛阳有位叫崔民瞻的司户参军，忠于隋室，不满王世充专权，或许能从他口中得知些消息。”

驿馆位于洛阳城西的“洛阳驿”，是朝廷设立的官方驿馆，王世充的人虽不敢在此放肆，却也在驿馆外的街角设了暗哨。护脉骨干们按照李淳风的吩咐，将马车上的阵石、艾草束一一搬下车，故意在驿馆门前停留，引得暗哨频频探头。趁着这个间隙，李淳风与林小婉换上普通百姓的粗布衣衫，从驿馆后院的小门悄悄离开，沿着窄巷绕了几个弯，最终走进一家名为“墨香斋”的笔墨店。

这家店是戴胄提前安排的联络点，掌柜见二人出示的“玄真符”（暗号），立刻引他们从后门进入内院。内院的厢房里，一名身着青色便服的中年男子早已等候，此人面容清瘦，眼神沉稳，正是崔民瞻。

“李太史、李少卿，久仰大名。”崔民瞻起身行礼，语气带着急切，“王世充在洛阳独断专行，私扩兵马，打压异己，我等早已不满，只是苦于无机会向朝廷禀报。二位此次来洛阳，可是为探查紫微宫地脉而来？”

“正是。”林小婉取出推背图“洛阳篇”的残页，铺在桌上——残页上泛黄的纸页上，刻着几行字：“东都脉阻，留守乱政，邪术扰脉，祸及河津”，旁边还画着一幅简笔图：洛水岸边有营垒，紫微宫上空有灰雾，“崔参军请看，推背图早已预示洛阳地脉受阻，王世充乱政，若不及时解决，恐引发黄河地脉危机。”

崔民瞻看着残页，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起身走到窗边，确认无人监视后，压低声音道：“二位所言极是！王世充近一个月来，一直在加固洛水防线，在沿岸修建了五座营垒，还从江南招募了一批术士，日夜在营垒中作法——我曾派人暗中探查，发现那些术士在用阴腐土混合朱砂，埋在洛水岸边的地脉节点，导致周边井水变浑、草木枯萎，这就是二位感受到的地脉浊流！”

“他为何要这么做？”李淳风追问，“是为了防备朝廷，还是另有图谋？”

“都有！”崔民瞻咬牙道，“王世充表面效忠隋廷，实则暗中与江南的反隋势力联络，还怕太原的李渊趁机南下取洛阳，所以加固防线；另一方面，他想通过邪术扰动洛阳地脉，控制紫微宫的地脉能量，待时机成熟，便自立为王！更可怕的是，我听说他还想派人潜入紫微宫，寻找地脉核心的秘密，妄图用邪术掌控核心，以此要挟朝廷！”

这番话让李淳风与林小婉心中一沉——王世充不仅阻挠探查，还在主动破坏地脉，甚至觊觎紫微宫核心，若不尽快阻止，后果不堪设想。

“崔参军，可知王世充的术士藏在何处？紫微宫的封存情况如何？”林小婉急切地问。

“术士藏在洛水东岸的‘望河营’，由王世充的侄子王仁则统领，守卫极严；紫微宫的大门由王世充的亲信把守，钥匙由他亲自保管，不过……”崔民瞻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张图纸，“我绘制了一张紫微宫周边的地形图，标注了守卫换岗的时间和薄弱环节，或许能帮二位暗中探查。”

李淳风接过图纸，图纸上的线条虽简，却标注得极为详细：紫微宫的侧门有一处排水暗渠，可通往宫墙内侧，每日丑时换岗，有半柱香的空隙无人值守；宫墙外的西北角，有一棵老槐树，树干靠近宫墙，可攀爬至墙头。

“多谢崔参军！”李淳风郑重颔首，“若能顺利探查紫微宫地脉，定当向陛下禀明你的功绩。”

崔民瞻摇头道：“我不求功绩，只求能早日除了王世充这个乱臣，还洛阳一个安稳，护好地脉，不让百姓遭殃。二位行动时务必小心，王世充的眼线遍布洛阳，稍有不慎便会暴露。”

夜色渐深，李淳风与林小婉悄悄返回驿馆。驿馆外的暗哨仍在值守，却不知他们已获取了关键情报。二人在房间内展开地形图，与护脉骨干们商议对策——明日丑时，利用排水暗渠潜入紫微宫，探查地脉核心的位置；同时派两名骨干，暗中监视望河营的术士动向，寻找破邪术的机会。

窗外的月光洒在地形图上，照亮了紫微宫的轮廓。李淳风望着图纸上的排水暗渠标记，心中清楚，这将是他们突破王世充阻挠、探查洛阳地脉的关键一步。而洛水东岸的望河营中，此刻仍有黑紫色的邪光闪烁，王世充的术士们还在持续扰动地脉，一场关乎东都安危的较量，已在夜色中悄然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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