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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皇帝支肘从美人榻上坐了起来,直视着两步外的梁铮,继续道:“这么说,武安侯府真正的嫡女,其实是萧家那位二姑娘?”
那位赐婚给顾非池的萧二姑娘?!
“对。”梁铮咽了咽口水,艰难地再次点头。
皇帝的气息一下子变得急促而粗重,喘息明显,眉头皱起。
他的头又在隐隐作痛了。
“啪嗒!”
柳皇后手里拿的那份奏折脱手而出,掉落在了大理石地面上,她姣好的面容上写满了震惊。
在方才那短暂的混乱后,柳皇后这会儿已经把萧家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给理顺了,樱唇气得抖如筛糠,丰盈的胸口更是起伏不已。
“皇上,”柳皇后略显激动地一把抓住皇帝的手,转瞬间,双眼就雾气蒙蒙,“这桩婚事臣妾不同意。”
柳皇后轻咬着饱满的下唇,一口气梗在了喉头。
上次皇帝跟她分析了这么多,她和皇帝多年夫妻,自然能听得出皇帝的心意。
只要萧燕飞嫁入卫国公府后诞下了世孙,卫国公和顾非池就将命不久矣。
卫国公父子一死,皇帝便能顺理成章地把卫国公府的一切全都交给襁褓中的世孙,这个流着顾氏血脉的孩子也足以安抚顾家的那些旧部。
幼主登基都得有辅国大臣呢,世孙这么一个小娃娃自然执掌不了西北兵权,届时,无论是让武安侯扶持世孙,或者皇帝另外派人辅佐,都不会有人置喙什么,更不会再有人妄议皇帝卸磨杀驴。
而她,也能出了这口被顾明镜压制多年的恶气!
一想到顾明镜,柳皇后的心口就宛如有虫蚁嗫咬般,疼痛难当。
她无时无刻不想让卫国公府跟谢家那样,满门尽亡。
是皇帝告诉她,日后卫国公府会成为皇儿的附庸,为了皇儿而生而死。
这番话说服了柳皇后。
只是想到这一幕,她心底便生出一股快意,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会答应让萧鸾飞成为大皇子妃。
可她没想到——
萧鸾飞竟只是一个庶女。
一个鸠占鹊巢的庶女。
一个胆敢拿自己当猴耍的庶女!
“皇上可忍心我们的皇儿娶个庶女?”柳皇后眼眶发红,眸中的泪光更浓了,娇躯轻颤不已,“皇上可忍心?!”
这话一说,两行晶莹的眼泪就哗哗地从她眼角淌下了面颊,柔弱无助,哭得那么娇媚动人。
她心里简直要气疯了:她的儿子可是堂堂的皇长子,是未来的储君,他怎么可以纡尊降贵地娶这么一个小贱人!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见皇后哭得不能自抑,皇帝心疼不已,先是拿帕子给她擦了擦泪,又温柔地亲吻着她柔嫩的面颊,柔声安慰道:“莲儿,别哭了,你哭得朕心都痛了。”
“朕怎么舍得委屈了我们的皇儿。你先容朕想想……”
大皇子不仅是皇后的心肝,也皇帝最看重的嫡长子,皇帝对这个儿子寄予了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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