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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未雨绸缪（第1页）

夜色如墨，泼洒在老城区拆迁区的断壁残垣上。半塌的砖墙上还留着褪色的“拆”字，被风卷得翻飞的废弃塑料布挂在裸露的钢筋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像极了某种蛰伏生物在黑暗里的低语。日租房的窗户糊着两层旧报纸，唯一的台灯用泛黄的棉布灯罩滤出昏暖的光，在斑驳的墙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方块——墙纸上还能看到上世纪的明星海报残角，此刻却被林辰的影子拉得老长，贴在墙角那片深绿色的霉斑上，像幅扭曲的剪影画。

林辰缓缓睁开眼，眸中银灰色微光如同深潭下蛰伏的星子，只亮了一瞬便悄然敛去——这是混沌灵根升级到E+后，他花了两小时才摸索出的“敛能”技巧，能将外泄的能量波动压缩到普通人无法感知的程度。他先侧耳听了听门外的动静，确认没有异常后，才摊开右手。掌心躺着一捧细腻的褐色粉末，指缝轻轻一松，粉末便簌簌滑落，落在水泥地上扬起极淡的细尘，阳光（台灯？此处是夜晚，应为灯光）下能看到粉末里还掺着几星点银白色的碎屑——那是三号青铜残片最后的痕迹。吸收完能量后，原本温润如玉的金属竟脆如朽木，指尖稍一用力就碎成了渣，连系统都提示【能量载体完全损耗，无法二次利用】。

【世界解析度：0。053%】

【混沌灵根-原型等级：E+】

【当前可调用能量：17。8单位（原E级上限12单位）】

【解锁基础能力：敛能（被动）——降低90%能量外泄概率】

淡蓝色的系统面板在视野中悬浮了三秒，林辰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屈起食指，轻轻敲击身前破旧木桌的边缘，节奏均匀得像在拆解一道复杂的物理公式。仓库里张主管那句“守墓人绝不会放过你”的低语，此刻正像毒蛇的信子，在记忆里反复舔舐着他的神经——这个组织能调动大学实验仓库的安保资源，甚至提前在木箱附近设伏，绝不是普通的商业势力；而青衣人短信里那句“小心戴面具的人”，更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剑刃的寒光似乎已经映在了颈侧。

“神农架不能硬闯。”林辰的声音压得很低，混着窗外的风声，几乎听不真切。他指尖划过背包的尼龙拉链，触到里面那截硬邦邦的金属——是从实验仓库“借”来的锂硫电池，巴掌大的圆柱体外壳是磨砂材质，上面用激光刻的“2600Whkg”字样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块凝住的冰。他记得实验室资料里写过，这种电池的能量密度是普通锂电池的三倍，但充放电速度慢得像蜗牛，而且一旦电压超过阈值，就容易因热失控炸裂开，之前做实验时就有同学不小心弄炸过一块，连防爆箱都被震得变形。

他猛地起身，将背包里的所有家当一股脑倒在木桌上。磨损的万用表指针还卡在“Ω”档，表盘玻璃上有一道明显的裂痕；焊头发黑的电烙铁线缠了个死结，插头处的绝缘皮都磨破了，露出里面的铜芯；卷成一团的细导线里混着几根不同规格的铜丝，是他之前修电路时攒下的；最显眼的还是那块聚灵阵板1。0——基板是从废弃路由器里拆出来的陶瓷电路板，边缘磕掉了一角，上面用液态金属导电胶画的螺旋阵纹，此刻正泛着微弱的蓝光，像条快熄灭的萤火虫尾巴，连能量流动都显得断断续续。

这块陪了他半个月的阵板，缺陷在吸收青铜碎片能量后暴露得愈发明显。林辰闭上眼，将一丝微弱的混沌能量顺着指尖漫到阵板表面，像用手抚摸河流的走向：每一道阵纹的转角处，都有细碎的能量湍流在溃散，像小河撞上礁石溅起的水花，白白浪费了近15%的能量；电池接口处更糟，他能“看”到能量流在这里像遇到了瓶颈，大部分电能都变成了温热的触感，白白浪费在基板上，系统的提示也印证了他的感知【聚灵阵板1。0：能量聚合效率1。2%，续航40分钟，能量损耗63%】。

“必须升级。”林辰低声重复了一遍，抓起那块锂硫电池。拇指摩挲着正极的银色泄压阀，他突然想起实验室老师说过，这种电池需要搭配专用的保护板使用，否则很容易出问题。直接接阵板？跟用火柴点炸药桶没区别。

就在他盯着电池皱眉时，淡蓝色的系统提示突然刷新，字里行间透着严谨的机械感，像一位经验丰富的工程师在给出方案：【检测到宿主正在进行能量核心升级。建议方案：1。采用钛酸钡陶瓷电容构建缓冲回路（耐压值≥50V，容量100μF），抑制瞬时电流冲击，避免能量过载；2。使用纯度≥99。9%银质导线替代铜线，降低能量传导损耗（预计减少18%），银元素对惰性粒子有微弱亲和性；3。增设石墨电极并深埋地下（深度≥10cm），增强对地能量交换效率，稳定阵板能量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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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质导线？林辰眼睛倏地亮了。他立刻翻出那个巴掌大的铁盒——这是他之前在大学实验仓库整理物资时，偷偷藏起来的“边角料”，里面躺着一卷细如发丝的银线，直径只有0。1mm，原本是用来绑定半导体晶圆片的金丝替代品。他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根，对着灯光晃了晃：银线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在能量感知视野里呈现出均匀的银白色波动，像一条安静流淌的金属小溪，没有丝毫杂质，确实是绝佳的能量导体。

可缓冲回路需要的陶瓷电容去哪找？林辰的目光扫过桌面，最后落在那块印着“参数不符，待销毁”的高压电容阵列上。这是他从仓库B区货架最底层捡的废品，黑色塑料外壳上裂了道缝，里面的电容似乎都没损坏。他用小号螺丝刀撬开外壳，里面整齐码着数十个黄豆大小的陶瓷电容，排列得像一排小棋子。他拿起万用表，将探针轻轻碰在其中一个电容的引脚上，屏幕立刻跳出来“120μF50V”的数值——刚好卡在系统建议的标准上，误差不超过10%，像专门为他留的一样。

准备工作足足耗了一个小时。林辰先蹲在房间角落，用美工刀在水泥地上刻了个十厘米深的小坑，坑底铺了一层细沙，然后把削尖的石墨电极（从废电池里拆出来的）插进去，周围填满用盐水浸泡过的医用纱布——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简单的接地装置，盐水能增强导电性，纱布还能防止泥土堵住电极表面的微孔。桌面上铺好绝缘橡胶垫，他把电烙铁插进多功能插线板，橘红色的烙铁头慢慢升温，散发出淡淡的松香气味，让他想起小时候跟着爷爷焊收音机时的场景。

第一处焊接是电池正极到缓冲回路的电容。林辰左手用镊子稳稳夹着银线，右手握着电烙铁，同时将一丝微弱的混沌能量注入烙铁头——初级能量传导能力终于派上了用场，银灰色的能量顺着烙铁的金属杆流转，像一层保护膜裹住烙铁头，将温度精准地锁在320℃的最佳焊接点（锡丝的熔点约231℃，320℃能让焊锡充分融化且不损伤元件）。他捏着一小段细锡丝，轻轻靠在银线与电容引脚的连接处，锡丝遇热瞬间化成银白色液珠，顺着缝隙漫开，形成一个完美的焊瘤，没有丝毫虚焊的痕迹。

“滋啦——！”

突然，阵板上一道螺旋纹猛地亮起刺眼的蓝光，像一根被烧红的铁丝，只持续了半秒就迅速暗了下去，空气中甚至飘来一丝焦糊味。林辰心里一紧，手疾眼快地拔掉电烙铁的插头，生怕再造成更大的损坏。他拿起阵板仔细检查，发现靠近电容的那段阵纹已经发黑，像被烟熏过的白纸，用指甲轻轻刮了刮，黑色的残渣便掉了下来——是液态金属导电胶被高温烧糊了。【警告：能量输入不稳定，阵纹局部损坏率3%，建议立即修复】系统的提示跳出来，字体是醒目的红色，格外刺眼。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按在太阳穴上揉了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吸收青铜碎片后，灵根等级从E级跳到E+，能量输出的掌控还没跟上，刚才注入烙铁头的能量多了0。3单位，导致局部温度过高。这次他放慢速度，把混沌能量拆成蛛丝般细小的流束，像细线一样缠在烙铁头上，温度一点点往上调，直到烙铁头刚好能融化锡丝。修复阵纹时，他用针尖蘸着少量液态金属导电胶，顺着原有纹路的凹槽细细填补，每一笔都轻得像描绣花，生怕再弄坏一点——导电胶已经所剩不多，要是用完了，短期内根本找不到替代品。

窗外的天渐渐泛白，远处传来渣土车“轰隆——轰隆”的轰鸣声，拆迁区的一天开始了。林辰的眼睛布满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手指因为长时间握烙铁而微微发麻，但他依旧盯着阵板不放。当最后一根接地极的导线焊上阵板负极时，他几乎虚脱地靠在墙上，指尖还在微微颤抖——整整六个小时，他没敢合眼，连口水都只喝了两口，生怕分心导致功亏一篑。

桌面上的聚灵阵板2。0静静躺着，银质导线像银色的血管一样缠绕在陶瓷基板上，缓冲回路的电容阵列小巧得像一串银色的珠子，比1。0版本紧凑了三分之一，整体看起来像一件精致的手工艺术品，而不是拼凑出来的实验装置。

林辰按下阵板侧面的激活键，指尖悬在上方，紧张得心跳都快了几分。下一秒，阵板表面的螺旋纹亮起柔和的银光，没有丝毫刺眼的波动，能量流动平稳得像湖面的涟漪。他闭上眼，能量感知视野里的画面清晰得像在眼前：银白色的能量流顺着银线平稳淌着，经过缓冲回路时像穿过平静的湖泊，没有一丝湍流；空气中的蓝色惰性粒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缓向阵板汇聚，在上方聚成一个直径约一米的淡蓝色光雾，能量浓度比周围环境高了12%，吸一口都能感觉到体内的混沌灵根在微微雀跃。【聚灵阵板2。0：能量聚合效率2。3%，续航168小时（锂硫电池供电），能量损耗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