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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地球纪元 － 第5天（第1页）

晚九点十七分，大学城的霓虹把梧桐叶染成斑驳的紫粉色，光晕透过叶隙洒在柏油路上，像铺了一层碎钻。林辰把棒球帽压得极低，帽檐在鼻梁投下的阴影刚好遮住眼底的银灰色微光——那是混沌灵根低速运转时，不慎泄露的极细微能量痕迹，在霓虹下淡得几乎看不见。他混在抱着书本、耳机里塞着音乐的学生潮中，白色连帽衫的兜帽套在棒球帽外，右手插在裤袋里，指尖摩挲着自制工具的冷硬边缘：那是用实验室废弃的钨钢刻刀改造的微型撬棍，刀刃被精心打磨成月牙形，弧度刚好能卡进气窗的锁扣缝隙，金属表面还留着他反复打磨的细小花纹。

三天前在前往兴山县的火车上熬过两个通宵后，他临时改了主意——没有直奔神农架。系统警告里“E+级能量强度”像根细刺扎在心头，改良版聚灵阵板的能量聚合效率卡在1。2%就再也不动，四节串联的手机电池组撑不过四十分钟主动汲取。要应对未知的遗迹危险，必须先找到更高密度的能源核心。而他曾经兼职整理过物资的大学实验材料仓库，成了唯一的目标——那里存放着物理系淘汰的小型实验性锂硫电池，能量密度是普通锂电池的三倍，外壳上印着的“2600Whkg”字样，是他升级阵板的最后希望。

穿过篮球场时，鞋底碾过被傍晚雨水泡软的梧桐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混在远处球场的运球声里几乎听不见。林辰的能量感知悄然铺开，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住半径三百米的范围：每立方厘米空气中的银白色惰性粒子比出租屋密集了0。3个，像悬浮的星尘在霓虹下微微闪烁；路灯的暖黄色光晕里，浮动着淡金色的细碎光屑（后来他才从系统提示里知道，那是电能转化产生的次生能量粒子）；甚至能清晰“看”到三百米外保安亭里，两名保安的心脏正以每分钟七十次的频率平稳跳动，血液里的红色生命粒子随着脉搏起伏流转，在血管里织成流动的网。

【环境扫描完成：监控摄像头17台（含3台红外夜视），巡逻路线3条（每15分钟循环一次），安保人员4名（2名在岗，2名备勤），能量屏蔽区域1处（仓库内部，屏蔽强度：弱）】

淡蓝色的系统提示在视野边缘一闪而逝，字体纤细得像蛛丝。林辰调整呼吸，让步伐与身边勾肩搭背的学生同步，在走到图书馆拐角时，借着希腊柱投下的浓重阴影，像条滑溜的鱼般悄无声息地溜进了侧面的小巷。巷子里堆满废弃的自行车，锈迹斑斑的车架缠绕着干枯的藤蔓，铁锈味混杂着雨后泥土的腥气扑面而来。他贴着墙根前行，指尖划过粗糙的砖墙，神经传导速度提升三倍的优势在此刻尽显——每一步都精准踩在监控摄像头的盲区夹角，连转身时衣摆的摆动幅度都控制在五厘米以内，避免反射的霓虹光引起注意。

实验材料仓库坐落在校区西北角，灰黑色的水泥外墙爬满枯萎的爬山虎，干枯的藤蔓像老化的血管贴在墙面上，风一吹就发出“哗啦”的轻响。林辰在围墙外的灌木丛后蛰伏了五分钟，看着两名保安提着电棍、打着手电筒沿着外墙巡逻过去，光柱在地面拖出长长的影子，扫过灌木丛时惊飞了几只躲雨的麻雀。确认安全后，他助跑两步，右脚精准蹬在墙面凸起的砖缝上，身体像壁虎般横向移动三米，左手稳稳抓住气窗的金属格栅——格栅上的铁锈蹭在掌心，留下淡红色的痕迹，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撬棍插进锁扣的瞬间，林辰的耳朵捕捉到锁芯内部弹簧压缩的细微声响，像春蚕啃食桑叶般轻微。他手腕微微发力，同时注入一丝微弱的银灰色能量流——光点顺着金属传导，像液态的润滑剂般渗透进锈蚀的缝隙，“咔嗒”一声轻响，锁扣应声而开。他小心翼翼地卸下格栅，双手撑住气窗边缘，身体蜷缩成球状滑了进去，落地时膝盖微屈，将冲击力通过小腿传导到地面，只发出一声几乎被仓库回声掩盖的闷响。

仓库内部比他记忆中更杂乱。刺鼻的机油味、工业防锈剂的化学气味、陈年灰尘的霉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工业气息，吸进肺里都带着涩味。高约十米的空间里，金属货架像沉默的巨人整齐排列，顶端的应急灯发出昏黄的光，在地面投下交错的阴影，将货架间的通道切割成明暗交替的甬道。林辰贴着货架立柱前行，指尖划过堆积的纸箱：上面的标签从“半导体晶圆片（废弃，纯度99。9%）”到“高压电容阵列（参数不符，待销毁）”应有尽有，这些在常人眼里的废品，在他眼中却闪烁着潜在的利用价值——电容里的金属电极可以改良阵板节点，晶圆片的高纯度硅或许能提升能量传导效率。

锂硫电池存放在B区货架的第三层，靠近仓库东侧的通风口。林辰轻车熟路地穿过两排货架，能量感知已经锁定了目标——三个银色的圆柱形电池躺在透明塑料盒里，外壳上印着“锂硫实验电池，能量密度2600Whkg，保质期至2024。12”的字样，周围萦绕着比空气浓郁十倍的蓝色电能粒子，像一层薄纱裹在电池表面。他踮起脚尖，正准备伸手取下塑料盒，左耳突然捕捉到极细微的震动：是鞋底摩擦水泥地的声音，频率约为每秒两步，步幅均匀，距离至少五十米，听起来像是两个人并排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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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他警觉的是随之而来的低语声，断断续续地穿过货架缝隙飘来，带着刻意压低的沙哑：“……确定那小子之前偷的超导晶体，最后流向是这里？”

这个声音像冰锥突然刺进林辰的心脏——是张主管！那个在废弃工厂反应炉爆炸后，第一个带队搜查他宿舍、还威胁要让他身败名裂的男人。林辰立刻矮身躲进货架阴影，将身体贴在冰冷的金属架上，呼吸放得又轻又缓，连胸腔的起伏都控制在最小幅度。贴在胸口的聚灵阵板传来微弱的震动，蓝光透过布料泛出淡青色的晕，似乎也在呼应他骤然加速的心跳。

“监控最后一次拍到他，就是在仓库附近的巷口消失的。”另一个粗犷的声音回应，带着保安特有的沙哑，“李队说了，这仓库里的实验电池是他唯一的目标——那小子搞的破阵板，没高能量电池根本没用。只要在这儿守着，不怕他不现身。”

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柱在货架间扫过，照亮了空中漂浮的尘埃，像被惊扰的萤火虫般飞舞。林辰屏住呼吸，看着那道刺眼的白光从自己头顶掠过，落在对面货架的纸箱上，在标签上投下清晰的光斑。他的能量感知顺着声音延伸过去：两个模糊的人影正缓步走来，左边的人身材微胖，肚子顶在松开的皮带扣上，心脏跳动频率高达每分钟110次，右手插在腰间——那里别着一根黑色电棍，金属外壳上流动着微弱的蓝色粒子，是电能积蓄的痕迹；右边的人则瘦高，背有点驼，呼吸平稳得异常，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面藏着一个硬邦邦的长方形物体，能量反应显示是对讲机。

“妈的，抓到他非弄死他不可！”张主管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唾沫星子似乎都要透过货架缝隙喷过来，“那反应炉的核心模块，可是……”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喉结滚动了一下，语气里泄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贪婪，像盯着肥肉的饿狼般阴冷，“……公司花了三千万才从国外搞到的原型机！他竟敢偷！”

林辰的眉头拧成疙瘩。谎言。他清楚记得，那个“环境能量聚合反应炉”项目早在半年前就被标注为“技术失败”，相关经费报表他还帮忙整理过，总投入连五百万都不到，哪来的“三千万原型机”？张主管的失态绝非为了追回公司财产，那语气里的贪婪，和当初他盯着实验室超导晶体的眼神如出一辙。难道那个看似报废的反应炉模块里，藏着连他都不知道的秘密？

就在这时，胸口的聚灵阵板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蓝光瞬间亮了几分，体内的银灰色能量流像被惊扰的蜂群般躁动，在经脉里快速盘旋。林辰顺着能量牵引的方向望去——仓库西北角的阴影里，立着一个半人高的旧木箱，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像披了层灰色的毯子，侧面贴着泛黄的标签，上面的“已报废待处理，考古系移交”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在能量感知的视野中，木箱内部正散发着几团极其微弱的光晕：淡青色的玉圭残骸，能量反应温和像流水；土黄色的石斧碎片，粒子波动厚重如大地；最醒目的是一块巴掌大小的青铜残片，上面萦绕着银白色的漩涡状粒子流，本质精纯得远超他见过的任何能量，像被困在金属里的微型星云。

【侦测到微弱世界本源气息，能量纯度92。7%，远超当前环境粒子（纯度0。3%），建议优先获取】

系统提示刚在视野中央弹出，张主管的声音突然响起：“等等，那边是什么？”手电筒的光柱瞬间转向西北角，在木箱上投下清晰的光斑，灰尘被照亮，像落在木箱上的雪。林辰暗叫不好——张主管似乎也能感知到能量波动，只是不如他敏锐，只能隐约察觉“异常”。

没时间犹豫了。林辰猛地从阴影中窜出，身形如同鬼魅般掠过两排货架之间的空隙，速度快得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他没有选择直接冲向木箱，而是朝着张主管身边的瘦高保安扑去——那根电棍是最大的威胁，必须先解决。保安显然没料到阴影里会冲出人，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电棍，手指刚碰到冰冷的金属外壳。

但他的动作在林辰眼中慢得像电影慢镜头。混沌灵根带来的神经传导速度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林辰能清晰看到保安手臂肌肉的收缩轨迹，甚至能预判出他握住电棍、按下开关的动作顺序。距离三米时，他突然重心下沉，左脚蹬地发力，身体像出膛的炮弹般加速，右手成刀，银灰色能量顺着小臂经脉汇聚指尖，手刀带着破空的轻响，精准地砍向保安持棍的手腕内侧——那里是桡神经的关键节点，也是骨骼最脆弱的部位。

“咔嚓！”

轻微的骨裂声被电棍落地的“哐当”声掩盖。保安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声音像被掐住的鸡般尖锐，身体踉跄着后退，左手紧紧捂住手腕，指缝里渗出淡红色的血。林辰顺势接住下落的电棍，指尖刚触碰到金属外壳，体内的能量流便不受控制地涌了进去——这是他两天前在火车上偶然发现的新用法：灵根能量能短暂激活电子设备的潜能，提升性能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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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同时，另一名胖保安已经反应过来，粗壮的手臂带着风声砸向林辰的后背，掌心的老茧都清晰可见。林辰没有回头，左脚脚尖轻点地面，身体横向平移半米，刚好避开攻击，同时右肩猛地向后撞出——银灰色能量汇聚在肩颈，肌肉瞬间绷紧如钢铁。“砰”的一声闷响，胖保安的胸口结结实实地撞上他的肩膀，整个人像被卡车撞到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身后的货架上。

“哗啦——！”货架剧烈摇晃，上面堆放的玻璃瓶纷纷坠落，摔在地上碎裂开来，透明的化学液体在地面蔓延，散发出刺鼻的酸味，白色的雾气从液体表面升起，是强酸挥发的痕迹。

这一切发生在短短三秒钟内。张主管吓得脸色煞白，肥肉都在颤抖，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撞在货架上才停下，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看着昏暗光线下的林辰，对方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情绪，只有银灰色的微光在瞳孔深处流转，像冰冷的机械般没有温度。“你……你……”他的手指着林辰，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口袋里的硬物被攥得咯咯作响，是那把弹簧刀。

林辰没有理会他，转身冲向那个旧木箱。指尖刚触碰到木板，就感觉到一股温润的能量顺着指尖涌入体内，像温泉水般舒服，聚灵阵板的震动更加剧烈，蓝光几乎要穿透外套，在地面投下淡淡的光晕。他五指如钩，插进木箱盖板的缝隙，体内能量流瞬间灌注到指尖——原本需要工具才能撬开的木板，在强化后的力量面前像纸片般脆弱。

“嗤啦！”木板被硬生生撕开，露出里面的物品：三块布满泥土和锈蚀的青铜碎片，边缘凹凸不平，像是被暴力打碎的，表面还沾着暗红色的泥土；半截玉圭残骸，表面刻着模糊的纹路，像是山川河流的图案，断裂处还残留着暗绿色的铜锈；还有一把石斧的碎片，石质细密，隐约能看到上面的打磨痕迹，是人工加工的证据。这些物品看起来像是考古队淘汰的废品，但在能量感知中，每一件都散发着诱人的光晕，是纯粹的能量载体。

其中那块巴掌大小的青铜残片最为特殊，表面刻着模糊的云雷纹，纹路凹槽里积着黑色的炭迹，像是被火烤过。银白色的能量粒子在纹路间缓缓盘旋，形成一个微型漩涡，散发出古老而苍茫的气息。林辰毫不犹豫地将它抓在手中，入手一片冰凉，却有一股温润的能量顺着掌心蔓延开来，体内躁动的能量流瞬间变得温顺，像找到了归宿般围绕着这股新能量旋转。

“拦住他！把那东西抢回来！”张主管突然尖叫起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尖利得刺耳。他终于从惊恐中回过神，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银色弹簧刀，拇指按下开关，“唰”的一声，刀刃弹开，在应急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受伤的瘦高保安也强忍疼痛，左手掏出对讲机，颤抖着按下通话键：“喂？李队吗？B区……B区发现目标！请求支援！快！”

林辰眼神一冷。不能再拖延了，支援一来就走不了了。他握紧手中的电棍，将体内的银灰色能量缓缓注入——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大规模能量灌注，心里也没有底，只能凭感觉控制流量。能量流顺着电棍的金属外壳蔓延，在顶端汇聚成一团银白色的光晕，像裹了层发光的棉花。下一秒，电棍突然发出“滋啦”的脆响，顶端爆发出远超平常的蓝色电弧，长度达到了三十厘米，像毒蛇的信子般跳动，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噼啪声，空气里都弥漫着臭氧的味道。

他反手一挥，电棍精准地扫过保安手中的对讲机。“嘭！”对讲机瞬间炸开一团电火花，塑料外壳碎片飞溅，保安被残余的电流击中，身体剧烈抽搐着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对讲机摔在一旁，屏幕已经碎裂成蛛网。张主管吓得手一抖，弹簧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双腿不由自主地发抖。

林辰没再看他一眼，左手抓起塑料盒里的三块锂硫电池，转身冲向气窗。他的动作比进来时更快，右脚蹬在货架边缘借力，身体一跃而起，双手抓住气窗边缘，指尖的力量轻松扣进金属缝隙，翻身跳出仓库，落地时顺势翻滚一周，将冲击力完全卸去，只在地面留下淡淡的痕迹。外面的晚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远处传来学生的嬉笑声和球场的呐喊声，与仓库内的混乱形成鲜明对比，像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仓库里，张主管瘫坐在地上，看着被撕开的木箱和散落的碎片，眼神中充满了惊怒与恐惧，还有一丝更深沉的贪婪，像淬了毒的针。他颤抖着捡起地上的弹簧刀，目光落在木箱底部——那里刻着一个微小的三角形印记，旁边用细刻刀刻着“三号”两个小字，颜色已经发黑。“那不是普通的学生……”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他拿走了‘钥匙’……他竟然能感知到碎片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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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张主管立刻接起，原本惨白的脸上挤出谄媚的笑容，语气瞬间变得恭敬：“是，是我……对，失败了。但他出现了，而且……”他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向气窗方向，声音压得更低，“他似乎掌握了某种‘力量’，动作快得不像人，还拿走了三号碎片。”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一个低沉而古老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喇叭里传出，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每一个字都透着冰冷：“知道了。继续监视，不要打草惊蛇。”那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思考，又补充道，“‘种子’已经发芽，我们需要观察他的成长……等他找到更多碎片，在合适的时机，再收回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