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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步一步,踏得掷地有声,像是踏在什么破碎的东西上,如同要将世界碾碎在脚底。
或许是太有阵势,又或许是雁黎第一次见到敖晟如此嗜血的模样,又或许太惊讶使得他觉得像是个梦,竟只坐在原地愣住。
是梦吧,但愿是梦吧。
雁黎的心砰砰地跳。
直到一阵阴影将他整个人笼罩住,他才惊觉,敖晟已经站到了自己面前,他僵硬地抬头,碰上敖晟低垂的目光,那里面几乎要洋溢而出的杀气,几乎让雁黎相信,下一个要死的,就是他。
“你……唔!”
敖晟一把扯落雁黎的抹额,他动作的粗鲁与急切扯断了几缕发丝,让雁黎忍不住闷哼一声。
这时,方才一直躲在一旁的血仆冲了出来,拿着一把短匕首飞射向敖晟的后背,敖晟侧身一躲,隔空一挥掌,血仆连呻吟都没有就消散在风中。
耳朵听到雁黎起身欲逃的声响,敖晟阴沉着脸一挥袖,雁黎只觉得神智像是蒙尘一把,他想散去这迷魂阵,却被这魔界的结界压着,有些吃力。
终于,还是眼皮不受控制地合上,软软地倒了下去。
他倒在敖晟的怀中,或许有些不甘吧,拳头都捏死。
敖晟单手扶着他,看到他脸上沾上的血迹,伸出舌舔了过去,像是只吸血的兽,满足地舔舔自己的唇。
那种姿态,足以令人毛骨悚然,只不过此刻无人欣赏。
然后他露出一个奇诡的笑容,抚摸雁黎昏睡的面庞,喟叹如魔咒。
“阿黎,你此生,由我不由己!”
第三十章囚
第三十章囚
沉睡是最没有道理的事情,也是一个人思绪最真实的时候。
雁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段回忆。
是那一日,他被聒宜老母推下水后的记忆。
他在水中睁开眼,上古界就以幻影的形式徐徐在他面前打开,天地相连,祥瑞当空,蜉蝣众生。
他没想到,在他还是没有神智的冰寒草的时候,养育他的少昊与水神共工曾经建立天西一万二千里的地方,因此在上古之时,走访少昊府邸最多的人,便是共工。
三生湖底,雁黎看到,共工的容貌与敖晟一般无二,只是发是暗红色的,像极了他的暴躁性子。
他从殿内走出来,看着满园花草笑道:“少昊,你倒是个养性之人。”然后垂眸看到最角落的冰寒草:“怎的这株快枯死了?”
即便为草的时候,雁黎也还是个不合群的性子,故而总沾不到雨露,奄奄一息。
说着共工抬起一指,一股细流从指间流出,浇灌到冰寒草下的土壤,枯叶变新绿。
“这才像样。”
此后凡共工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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