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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了。
感觉到窗外的光越发暗淡,车内的灯笼渐渐亮起,雁黎撩起一边的帘布往上望去,黑压压的天空,果真如传说的一般,魔族终年黑日黑夜,没有白天,被一片乌云笼罩,终年只一季。
总是一幅像要下雨般的天气呢,雁黎这么想着,也呢喃出声,血仆听到了以为是问他,便说道:“魔界无雨无晴,一直就是这样的天气。”他指了指前头:“前面便能看见谷口了!”
雁黎逆着光看过去,确实见着前头透着微光的亮点。
“驸马,”车架外的血仆道,“此处为天毒谷,过了谷便是魔界的大门,您的仙体在此处会略感不适,却无大碍,待见了魔尊,赐些丹药便好了。”
“嗯。”雁黎轻轻应了一声。
像是要印证那人的话,在车架穿过一层结界之后,一种像被细针戳弄的疼麻感自心尖往外扩散,是仙力和魔力两相排斥的影响。雁黎微微皱眉,本想凝术罩个护环,可刚提气就觉得似乎更疼,便罢了。
天毒谷尚且如此,若真进了魔界只怕更盛,还是习惯一下的好。
血仆远远望见前头谷口出处似乎有人影,以为是魔尊派人来迎,可只张望到一个人的身形,难免有些讶异。
“这谁啊?”他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到底还是大喊:“喂!前方可是魔尊派来的侍者?”
对方没有回应。
血仆丈二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
正此时,雁黎突然看向血仆,问道:“你方才说,魔界向来无雨无晴,是不是?”
“是啊,怎么了?”
雁黎的神色一下子有点凝重,探出半个脑袋,大喊:“莫往前走!快撤!”
血仆被他这一喊吓了一跳:“驸马!你做甚…”他的话险险卡在喉咙口,也噎了回去,全身血液冰凉,因为在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一滴雨水滴在他额头上,冷不丁的,像是一种警告。
雨水?魔界何来的雨水?
如雁黎一般,倏地放大双眼,血仆忙给魔兵下令:“所有人快撤!前面……啊!”
那些魔兵尚未反应过来,从谷口处传来一阵犀利的疾风和骤雨,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夹着砂石土木,疯狂地袭向这只迎亲的列队!
魔兵们甚至来不及布阵,便被这阵风吹打到墙上,翻出去一丈远,一时哀嚎声遍地。
“什么人!!”
“怎么回事啊!!”
黑天黑地,只能听见惨叫以及血肉崩裂的声音,折磨着人的神经和耳膜。
魔兽震天一吼,挣脱束缚向前抵抗,却被风暴中带上肃杀之气的术法割破喉咙,当即气绝而亡,整个过程快得令人咋舌。
而载着雁黎的那个车驾,也在狂风中如枯朽的树叶般凄惨发出木桩之间摩擦的声音,然后应声而裂!粗暴的风吹得雁黎一时间睁不开眼,束好的发也裂开,披散下来,跌坐在废墟之上。
待最后一个魔兵也倒在血泊里,风才停下,谷里安静地掉根针也能听见。
风停了,雨也停了。
雁黎缓缓睁开眼,他身上略有些湿,脸上还带着水迹,抹额也歪了,他向前看去,在不同死状的魔兵尸体之上,是如夜魅化身,愤怒为指引而来的敖晟。
他手上还掐着一个魔兵的喉咙,血脉不停地往外喷血,沾得他那只手上全是血。他低头看了看,厌弃地将人往外一甩,迈步向雁黎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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