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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景琦卸任 传位嘉轩定根（第2页）

“魂、根、命！”他将这三样东西，一一地，放在了跪在地上的儿子的手里。“今天，我，就把它们，都交给你了！你，敢不敢接？！”

白嘉轩高高地，举起那三样东西，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儿子……敢接！”

“好！”白景琦点了点头。他又转过身，对着堂下那些，早已看得热泪盈眶的乡邻们，高声问道：“我白景琦，今日，传位于长子，白嘉轩！各位乡亲，可有不服的？！”

“认嘉轩当族长，我们服！”

“服！”

王老汉的孙子，那个当年见证了无数风雨的汉子，第一个，就站了起来，振臂高呼。

他身后，所有的乡邻，也都跟着，站了起来，掌声，雷动。

人群的角落里，鹿兆山也来了。他如今，也已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他的脸，比白景琦，显得更加苍老，也更加阴沉。他看着眼前这幕，与他记忆中，几乎一模一样的“传位”大典，他没有说话，只是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仪式结束后，乡邻们散去。

白景琦却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鹿兆山。

“兆山，”他走了过去，声音，很平静，“咱俩，也斗了一辈子了。”

鹿兆山看着他，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

“是啊，斗了一辈子。”

“你看，”白景琦指着祠堂外，那两个正在一起，追逐打闹的、半大的孩子——白嘉轩和鹿子霖，“他们，多像当年的，我们。”

“我今天，把这家，交出去了。”白景琦看着他，眼中，充满了真诚，“兆山，你也，该放下了。咱们这一辈的恩怨，就让它，到咱们这里，为止吧。别再，把它，传给下一代了。行吗？”

鹿兆山看着他，沉默了许久。

“你当我想斗吗？”他突然，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无奈，“是你爹，我爹；你爷爷，我爷爷！是他们，就开始斗！这恩怨，就像咱们脚下这白鹿原，一辈一辈地传下来，它，是刻在骨子里的！断不了！”

他说着，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咳嗽声，又急又促，像是要把心肝都咳出来一样。他用手帕，捂住了嘴，再拿开时，那雪白的手帕上，竟是点点猩红的血迹。

“你……”白景琦大吃一惊。

“老毛病了。”鹿兆山却满不在乎地，将手帕，揣进了怀里。“死不了。”

他看着白景琦，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没有了恨，也没有了嫉妒，只有一种，看透了一切的、死灰般的平静。

“你赢了，白景琦。你们白家，赢了。”

说完，他便转过身，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蹒跚着，走出了祠堂。那背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地，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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