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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不是礼不礼貌的问题,要是他再多踏一步,我都会直接走人。
「没什么。不好意思,是我想多了。」
在这关头,他先退了一步。
照理说我该松口气,事实相反,我很鬱闷。
我们都知道对方在试探。像是猫咪走在薄冰上,想挥一爪子嘛,又怕那轻轻一下就把微妙的平衡打碎,若是这样害得自己也跌入冰水里就太得不偿失了。
在那之后我们就没有交流,剩下的善后都交给了梁笙。
到现在,我看着水顺着指尖流进水槽的中心,坏心情并没有因此跟着放水流。放弃继续浪费水,我关上水龙头,梁笙还靠在台子旁边,语气跟动作都很浮夸。
「你刚才看起来超可怕的好吗?」
「??」我微微侧过头,眼睛透过墨镜的空隙看向他,「现在呢?」
「现在是看起来比较想揍我。」
我笑笑地看着他,慢慢凑上前。他站直身体,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我的动作。当我站在他面前,等了个两三秒,驀地将双手搭上他的肩膀,看他被吓得一震后我收起双手,走回刚才放着季宇澄填写的表格的那张桌子。
「你想多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说完我抽出那张表格放在桌上,又朝梁笙看去,摘下了墨镜往对面一放,他才走过来在对面坐下。
「我们这位新同学写得挺多。」
我将那张纸抽出来,看了一眼后放在桌子中间。
「总比写太少结果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刷掉要好了。」
想起在来到社团教室前,季宇澄突兀地说了那句话,我说到:「他跟我说学校还没把正式入学书发给他。」
「他真的很敏锐,」梁笙拿过那张表格,然后从他自己的背包里翻出一个资料夹给我,「你看吧,这是他入学前的学力测试。」
我接过那个资料夹,抽出来不过一张薄纸,入眼的是一排的a,夹杂几个少数的b,注意力放在比较低分的那几科。
「原本阿月跟我说他从日本转来,还以为英文那块会很糟糕。」
没想到比较低分的反而是国文跟商业,不过平均也过了八十五,看来这部分可以直接过线。
「从日本转来不见得生活环境只有日文,」梁笙看字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把那张表格看完推回给我,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我,「我看他在社交上也没什么大问题。你早上心情那么糟糕是因为他吗?」
他指的早上是我带着季宇澄进教室那时候。
我还以为梁笙应该没注意到,明明戴着墨镜眼睛还那么利。
「他提到了柳川家,」我丢下那张成绩表,双手环胸往后一坐,扯着嘴角接着说:「甚至问我在那里跟谁学做点心。」
他的那个问题,不是提问,而是明示。
再加上刚才那句话,除非我失智了才听不出来他什么意思。
感觉到自己僵硬得像是个难看的雕像,嘴不是嘴手不是手,怎么摆都不自在,加上察觉到梁笙略带探询的目光,我不自觉地别开了视线。
「这里没有别人。」
我们相处那么多年,对方的一个举动都很清楚代表着什么意思,因此梁笙那句话我也一下就懂得了。
脸上的表情瞬间垮下来。
他没有继续接着柳川家的话题,更没有提到季宇澄做的那道甜点,彷彿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这是他一惯的作风。以往我跟我弟打起来时他也是做旁观的那个比较多,只有少数时候会被波及最后一起捲进来。
然后一起倒霉地挨骂。
「学业和交际都没有问题,」梁笙点了点那张放置已久的表格,等我拿回来后才接着讲:「他连入学的目的都写得直白明瞭,我都不知道他是真的无所谓还是真心想写成这样。」
第一个问题下第一行——听闻校风自由,加上国际性且开放的学习环境令人嚮往。在受人所託后便来到这所学校,若能在这里接触到更多人事物和不同的风土文化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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