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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皇城司（第1页）

在场之人皆是人精，自然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陆知府和王左丞都当即色变，王履道当即发难：“李典吏之死确有蹊跷，但这仓鬼一事，乃是本官亲眼所见，难不成，张皇使是觉得，本官在撒谎？”

张如晦摇摇头，“王左丞来到大名不过几天，布置不了这般周密。更何况，你来此本是行监督之责，没了粮食你也交不了差，所以在下从未怀疑你。”

他这么一手，陆知府的脸刷的就白了：“难不成怀疑下官？可这仓鬼可是众人都看见了的，下官如何能造假？更何况，王左丞来的第一天，就检查过崇宁仓，里面满满当当都是粮食，里里外外都有兵士把守，是吧，王左丞？”

王履道也迟疑地点了点头：“对，对啊，本官一直叫人看守着粮仓，想盗粮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借鬼神之力。还有那仓鬼，那足有五六丈高，就坐在这大门上，生生把这仓房压塌了，众目睽睽，这可做不了假呀。天师，您见多识广，可知这是什么鬼怪？”

张嘉闻被点名，只能站出来说：“在下也未曾听闻过，只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李典吏绝非死于鬼怪之手。因为在现场残留的血迹中，在下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妖气。”

张如晦闻言挑了挑眉，道：“两位也听到了，张天师也认定李典吏死因有疑。这说明，有人提前杀死他，再栽赃到鬼怪之上，谁有这么做的动机，杀人不算还要毁了账本？自然是，要遮掩一些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

说到最后，他放轻了声音，眼神却忽然一变，如利刀一般，依次扫过在场大小官员。

“那这仓鬼现世，又是如何做到的？”王履道还是点出其中关键：“若不能解开此谜，失踪的粮食便找不回来。”

“所以说啊，咱们要分工合作。”张如晦拉长了声音，恭敬行礼道：“我皇城司，查活人；天师您，问鬼神。劳烦了。”

“在下，尽力而为。”

等回到驿站，简单说了事情始末后，祝永佑便开始打抱不平了：“师父您才刚到大名，就被拉去查案，这张皇使倒真是不客气，惯会使唤人呢。”

张嘉闻笑道：“他这些年，在东京名声赫赫，本就是雁过拔毛的性子，不然当年怎会被称作混世魔王？”

他说完，便将一个竹筒递了过去：“阿蓠，刚在路上买的雪泡缩啤饮，你尝尝，很是解暑。”

阿蓠接过来，笑眯眯地道谢。随即倒了三杯，一一推了过去，祝永佑那狗粮吃撑的表情才好看了些。

三人边喝着饮子，边聊案情。阿蓠若有所思道：“若从皇城司角度看，此案定是有人中饱私囊，贪污公粮，这才想到杀人毁账，可众目睽睽之下出了仓鬼一事，倒让案情扑朔迷离起来，若真是鬼怪，偷盗粮食作甚？若不是鬼怪，凡人又是如何做到的？”

张嘉闻讽笑一声：“不过是推以鬼神之手，掩人耳目罢了。现在的关键在于，那批公粮到底在哪？”

“先生这是有线索了？”

“不急，先看看他们皇城司的手段吧。”

皇城司编制下有一司一局，一司便是探事司，该司下辖的逻卒，专在市井巡查流言蜚语与图谋不轨者，民间也称察子；一局便是冰井务。

此外，皇城司还下辖禁军兵卒，亲从官三千人，设五指挥，亲事官三千人，设六指挥。此次来大名，张如晦带了三十名亲事官，及一正二副三位指挥。

此时，探查司亲事官指挥使谢寒，正在向他禀告：“根据逻卒探来的消息，如今的陆知府早已被架空，大名府上下，其实是以通判黄文理马首是瞻。”

“今日这黄通判没来？”

“是，据说抱病在家，在王左丞到大名之前，便告假养病了。”

张如晦坐在榻上，手指捻着案几上的糕点，貌似不经意道：“这么巧？可查出他及其党羽的把柄？”

谢寒顿了一下，答道：“还未曾，此人父祖辈就在大名府经营，树大根深，虽为副职，但实际一手遮天，暂时还查不出什么端倪。”

“地头蛇啊！”张如晦叹了一声，“继续查，对了，衙门里的其他人，可还有什么不对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