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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百草堂之栀子(第2页)

王宁没说话,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河岸的栀子林。夜色里,那些栀子树的影子黑乎乎的,像一道道沉默的屏障。他想起小宝熟睡时眉头还微微蹙着的模样,想起那些染病村民的痛苦呻吟,指节渐渐攥紧——栀子是治湿热黄疸的关键药,若是找不到,别说百草堂保不住,怕是整个栀子渡的村民都要遭罪。

“我必须去。”王宁转过身,语气坚定,“青峰山再险,也得去闯一闯。”他看向钱多多:“钱老板,你可知青峰山哪处有栀子?”钱多多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画着简单的路线:“这是我去年去青峰山收药时画的,从山脚的石家村往上走,过了三道溪,有片向阳的坡地,那里长着大片野生栀子。只是……”他指了指纸上的一处标记,“这里有段悬崖,去年就塌过一次,现在怕是更危险。”

王宁接过图纸,小心折好放进怀里。张娜还想劝,却被王宁按住肩膀:“娜妹,我心里有数。我带雪妹和婉儿去,我们三人熟悉药材,也懂些山路求生的法子,不会有事的。”他转头看向堂后,林婉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素色布衫的袖口挽着,手里握着把磨得锃亮的柴刀。“我跟你们去。”她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青峰山的路我熟,还能帮着辨药材。”

第二日天还没亮,三人就背着药袋、提着竹篮出了门。张娜站在药堂门口,手里塞给王宁一个布包:“这里面是干粮和伤药,你们路上小心,若是遇到危险,就先回来,别硬闯。”王宁点点头,接过布包,又叮嘱了几句照看小宝的话,才转身跟着林婉儿往青峰山方向走。

山路比想象中更难走。刚下过雨的泥土又黏又滑,王雪走了没多远,裤脚就沾满了泥点,好几次差点摔倒,都被林婉儿及时拉住。“婉儿姐,你怎么对这里的路这么熟?”王雪喘着气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林婉儿脚步没停,目光落在路边的一株蕨类植物上:“以前跟着家人来采过药。”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这株是贯众,能清热解毒,若是遇到蛇虫咬伤,捣碎敷在伤口上能缓解。”

走到第一道溪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溪水比平时湍急,水面上飘着些断枝残叶。林婉儿率先脱下鞋,赤脚踩进水里:“水不深,跟着我的脚印走。”王宁和王雪也跟着脱鞋,溪水冰凉,冻得人脚趾发麻。走到溪中央时,王雪忽然脚下一滑,手里的竹篮掉进水里,眼看就要被冲走,林婉儿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篮绳,将竹篮拉了回来——幸好篮子是空的,只是沾了些水。

“小心些。”林婉儿帮王雪拧干篮绳上的水,眼神里多了些关切。王雪点点头,心里却越发好奇:林婉儿总是这样,看似冷淡,却总在关键时刻伸出援手,她的过去,到底藏着怎样的故事?

三人继续往上走,山路越来越陡,两旁的树木也越来越密,阳光很难透进来,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腐叶味。王宁走在前面,用药锄拨开挡路的荆棘,忽然停住脚步,指着前方:“你们看,那是不是栀子?”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坡地上,果然长着一片野生栀子,枝头挂满了黄澄澄的果实,在昏暗的树林里格外显眼。王雪顿时忘了疲惫,兴奋地喊道:“是栀子!我们找到栀子了!”

可没等他们高兴多久,林婉儿忽然脸色一变,拉住王宁的胳膊:“不对劲,这里的栀子太密了,而且……”她弯腰捡起一片落在地上的栀子叶,眉头皱了起来,“这片叶子上有齿痕,像是被野兽啃过的。”

王宁的心猛地一沉,抬头望向坡地深处,只见茂密的树丛里,隐约有双绿油油的眼睛,正盯着他们——那是一头野猪!

那双绿油油的眼睛在树丛里闪了闪,跟着是粗重的喘息声——一头半大的野猪从树后钻了出来,浑身黑毛沾满泥屑,獠牙泛着冷光,死死盯着坡地上的三人。王雪吓得往后缩了缩,双手紧紧攥住王宁的衣角,双丫髻上的栀子花苞抖得厉害。

“别跑。”王宁压低声音,慢慢将药锄横在身前,青布长衫下的后背绷得笔直。他曾在山里遇过野猪,知道这畜生看似笨拙,实则跑得极快,一旦转身逃跑,反而会引来攻击。林婉儿也握紧了柴刀,脚步轻轻往前挪了半步,挡在王雪侧面,素色布衫的下摆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它盯着的是栀子,不是我们——方才我看见它在啃落果。”

话音刚落,野猪忽然往前冲了两步,鼻子在地上嗅了嗅,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低吼。王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正准备挥药锄防御,林婉儿却突然从药袋里掏出个东西,往野猪身前一扔——那是个熟透的栀子,落地时“啪”地裂开,橙黄的果肉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野猪的动作顿住了,低头用鼻子拱了拱地上的栀子,竟真的凑上去啃了起来。“趁现在,往坡上走。”林婉儿拉着王雪的手,脚步轻得像猫。王宁也反应过来,提着药锄跟上,三人沿着坡地边缘,一步步往栀子林深处挪。直到走出十几步远,回头再看时,那野猪还在低头啃食地上的栀子,对他们的离开浑然不觉。

“婉儿姐,你怎么知道野猪爱吃栀子?”王雪喘着气,手心里全是汗。林婉儿擦了擦额角的薄汗,声音轻了些:“以前在山里见过,有些野兽会吃熟透的野果,栀子味甜,它们自然喜欢。”她说着,目光落在前方的栀子林里,眼神里多了些怀念——小时候跟着父亲上山采药,遇到野兽,父亲也总用野果引开它们。

三人终于走到栀子林深处,这里的栀子树比外面更粗壮,枝头的果实也更饱满,橙黄色的果子缀在绿叶间,像挂满了小灯笼。王宁放下心来,从药袋里掏出竹篮:“雪妹,你捡低处的果实,注意别被枝刺划伤;婉儿,我们去采高处的。”

林婉儿点点头,纵身跃上一块岩石,伸手就能够到最高处的栀子。她动作麻利,指尖捏住果实根部轻轻一拧,栀子便落进篮里,连一片叶子都没碰掉。王宁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的情景——半年前,林婉儿浑身是伤地倒在百草堂门口,怀里紧紧抱着个装着栀子的布包,说要找个地方落脚。那时他就觉得,这个姑娘身上藏着故事,却没想到她竟如此熟悉山林。

正当三人采得兴起时,忽然传来“啊”的一声——王雪脚下一滑,从坡上滚了下去,手里的竹篮也翻了,栀子撒了一地。王宁和林婉儿急忙跑过去,只见王雪坐在地上,脚踝肿得老高,脸色苍白。“雪妹,怎么样?”王宁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脚踝,眉头皱了起来,“怕是扭到筋了。”

林婉儿也蹲下来,手指在王雪的脚踝处轻轻按了按:“没伤到骨头,只是软组织挫伤。”她说着,从药袋里掏出几个新鲜栀子,放在石头上捣烂,又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些白酒淋在上面,调成糊状。“栀子能消肿止痛,用这个敷上,很快就能好。”她将药糊敷在王雪的脚踝上,用布条仔细缠好,“你先在这里歇着,我们采够了就带你下山。”

王雪点点头,靠在树上,看着哥哥和林婉儿忙碌的身影。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也落在满地的栀子上,暖融融的。她忽然觉得,就算遇到了野猪,就算扭伤了脚,也没什么可怕的——只要身边有亲人,有伙伴,再难的路也能走过去。

夕阳西下时,三个竹篮都装满了栀子。王宁背起王雪,林婉儿提着竹篮,慢慢往山下走。山风吹过,带来栀子的清香,也吹散了一天的疲惫。王雪趴在哥哥背上,看着远处渐渐亮起灯火的栀子渡,忽然开口:“哥,等我们回去,一定要让孙玉国知道,他就算断了我们的药源,也打不倒百草堂。”

王宁笑了笑,脚步更稳了:“会的。等我们把这些栀子带回药堂,治好村民的病,孙玉国的阴谋就不攻自破了。”林婉儿也笑了,薄纱后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而且,我们还有这么多栀子,足够用了。”

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暮色里,只留下满坡的栀子,在晚风里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晨光刚漫过栀子渡的河岸,百草堂的药锅就冒起了白烟。王宁站在灶台前,正将炮制好的栀子倒入锅中,橙黄的药片遇热舒展,一股清苦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张娜在一旁帮忙添柴,火光映着她的脸,眼底满是笑意——自昨日他们从青峰山带回栀子,药堂的门就没停过,染病的村民排着队来抓药,连空气中的恐慌都淡了许多。

“哥,李阿婆来抓第二剂药了,说她的黄疸消了不少。”王雪坐在柜台后,脚踝上还缠着布条,却依旧手脚麻利地包药。她双丫髻上的栀子花苞换了朵新的,是今早刚摘的,嫩黄的花瓣透着生气。正说着,郑钦文提着个布包走进来,里面装着刚誊写好的药方:“王药师,我把治湿热黄疸的方子抄了几十份,贴在渡口的墙上,村民们照着抓药也方便。”

王宁刚要道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只见孙玉国穿着件绸缎长袍,被几个村民围着,脸色铁青。刘二跟在后面,缩着脖子,不敢抬头。“王宁!你给我出来!”孙玉国扯着嗓子喊,“你用假药糊弄村民,还敢让郑钦文散布谣言,我要报官抓你!”

王宁放下药勺,缓步走出门。他手里拿着个刚炮制好的栀子,走到孙玉国面前:“孙掌柜,我用的是不是假药,你心里清楚。”他转向村民,声音清亮,“各位乡亲,前几日孙玉国派人截胡了周边所有的栀子,就是想断我药源,逼我交出百草堂。若不是我和雪妹、婉儿冒险去青峰山采得野生栀子,怕是大家的病还得拖下去!”

“你胡说!”孙玉国急得跳脚,“谁截胡你的栀子了?你有证据吗?”话音刚落,钱多多提着个账本从人群外走进来,将账本往孙玉国面前一递:“孙掌柜,这是你派人去邻县买栀子的账本,上面还有你的签字,你还想抵赖?”他又拿出几张纸,“这是药农们的证词,他们都能证明,是你出双倍价钱,强买了所有的栀子。”

村民们顿时炸开了锅,纷纷指责孙玉国。刘二见势不妙,偷偷往后退,想趁机溜走,却被林婉儿拦住。她不知何时取下了脸上的薄纱,露出一张清秀却带着疤痕的脸——那疤痕从眼角延伸到下颌,虽不狰狞,却格外显眼。“刘二,你还记得我吗?”林婉儿的声音冷得像冰,“三年前,你和孙玉国在青峰山,抢了我父亲采的栀子,还把他推下悬崖,害他丢了性命!”

孙玉国和刘二脸色骤变。“你……你是老林的女儿?”刘二吓得腿都软了,“当年我们只是想抢栀子,没想推他……”话没说完,就被孙玉国打断:“你胡说什么!”可他的辩解早已没人相信,村民们愤怒地围上来,要将他们扭送官府。

王宁拦住众人,轻声说:“孙掌柜,念在你我都是药行人,我不逼你。但你必须把截胡的栀子全部拿出来,分给村民们,再把济生堂关了,永远离开栀子渡。”孙玉国看着愤怒的村民,又看了看林婉儿冰冷的眼神,知道自己再无退路,只得点头答应。

事情解决后,村民们纷纷涌向百草堂,有的送鸡蛋,有的送粮食,都想感谢王宁和林婉儿。王宁笑着推辞:“各位乡亲,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你们不用这么客气。”他指着河岸的栀子林,“再过几日,栀子就该大面积成熟了,到时候我们一起采摘,晒干后分给大家,往后若是有个头疼脑热,也能应急。”

秋末的时候,栀子渡真的举办了“栀子节”。渡口的空地上,摆满了晒好的栀子,王宁教村民们辨识栀子的好坏,王雪演示炮制方法,张娜将栀子分装成小袋,免费赠予有需要的人。林婉儿站在人群中,手里拿着一朵新鲜的栀子花,那是王雪刚摘给她的——如今的她,不再需要用薄纱遮掩疤痕,也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执念。

郑钦文提笔写下“栀子一味,济世一方”,贴在百草堂的门楣上。阳光洒下来,照在朱红的字迹上,也照在满渡的栀子树上。风一吹,栀子花香飘满整个渡口,那香味里,藏着乡邻的情谊,藏着医者的仁心,也藏着栀子渡永远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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