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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药师,这是要做什么呀?”住在隔壁的陈大叔凑过来问。他这几天也总觉得胸口闷,正犹豫着要不要来百草堂抓药。
王宁笑着说:“这是用枸橼熬的汤,能化痰湿、解烦忧,今天免费给大家尝尝,大家喝了要是觉得舒服,再来看病抓药也不迟。”
“枸橼?就是刘二狗说的那个不能治病的果子?”有人小声嘀咕。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素色布裙的女子走了过来,她背着个药箱,头发用一根木簪挽着,正是护道者林婉儿。她刚从城外的山上来,身上还沾着些草叶上的露水。
“王药师,这是在熬枸橼汤?”林婉儿凑近闻了闻,眼睛一亮,“这气味醇厚,看来是上等的枸橼。《本草纲目》里说,枸橼‘味辛、苦、酸,性温,归肝、脾、肺经,能疏肝理气、和中化痰’,这雨天喝正好。”
她转头看向围在旁边的村民,笑着说:“我前几天在城外给李大爷看病,他也是痰湿咳嗽,我让他用枸橼泡水喝,才两天就好多了。大家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李大爷。”
村民们听林婉儿这么说,又看她背着药箱,像是个懂医术的人,心里的疑虑少了些。这时,陶罐里的汤熬好了,张娜和王雪端着陶罐走了出来,给每个村民都盛了一碗。
陈大叔端起碗,抿了一口,先是尝到了淡淡的甜味,接着是枸橼的清香,咽下去后,胸口顿时觉得清爽了不少。“哎,这汤还真好喝,喝了心里也不那么闷了!”
其他村民也纷纷尝了起来,不少人都点头称赞。就在这时,刘二狗和郑钦文走了过来。刘二狗双手叉腰,瞥了一眼桌上的汤碗,阴阳怪气地说:“王宁,你这是没药了,拿糖水糊弄人呢?这破果子汤要是能治病,还要药铺干什么?”
郑钦文也跟着起哄:“就是!大家别被他骗了,孙老板说了,只有济世堂的高价药材才能治好你们的病!”
王雪气得脸都红了,刚要反驳,林婉儿却先开口了:“这位小哥,说话可得讲凭据。枸橼是不是药材,《本草纲目》里写得明明白白,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查。倒是你们,天天在这里造谣,是怕村民们知道,济世堂的高价药材,还不如这‘果子汤’管用?”
刘二狗被问得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这时,不少喝了汤的村民也纷纷帮着说话:“我们喝了觉得舒服,怎么就是糊弄人了?”“你们就是想让我们买贵药!”
刘二狗和郑钦文见众怒难犯,只好灰溜溜地走了。王雪看着他们的背影,得意地说:“还是林婉儿姐姐厉害!”
林婉儿笑了笑:“这不是我厉害,是枸橼本身的药性好。只是……”她转向王宁,“钱老板的药材还没到,库房里的枸橼切片怕是撑不了多久,得想个办法才行。”
王宁点点头,眉头又皱了起来。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王药师,我来送药啦!”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钱多多骑着马,后面跟着一辆马车,马车上装着几个大木箱,正朝着百草堂赶来。王宁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
马蹄声踏过青石板,溅起细碎的水花。钱多多翻身下马时,藏青色的绸缎马褂已被雨丝打湿,他抹了把额角的汗,指着身后的马车笑道:“王药师,可算赶上了!福建那边雨停得早,我连夜装车赶路,总算没误了你的事。”
王宁快步上前,掀开马车里的木箱。一股浓郁的枸橼香扑面而来,箱里码着整齐的新鲜枸橼,果皮呈鲜亮的柠檬黄,表面虽有些粗糙纹路,却透着饱满的光泽——这是刚从树上摘下不久的鲜果,比晒干的切片药性更足。“好果子!”王宁拿起一个枸橼,指尖能感受到果皮的韧劲,“多多,这次又麻烦你了。”
“咱们是老交情,说这些干啥!”钱多多拍了拍王宁的肩膀,目光扫过药铺门口的空碗,“我刚才过来时,听村民说你熬枸橼汤免费给大家喝?这主意好,既让大家尝了药性,又能破了那些造谣的嘴。”
两人正说着,济世堂的门“哐当”一声被推开,孙玉国领着郑钦文走了过来。他穿着件浆洗得发亮的蓝绸长袍,手里的折扇“啪”地展开,扇面上画着的“济世救人”四字格外扎眼。“哟,钱老板来了?这枸橼看着倒是光鲜,就是不知道药性怎么样。”孙玉国皮笑肉不笑地说,眼神扫过木箱里的枸橼,“我听说王药师用这果子治好了不少人,不如让我也开开眼,看看这普通果子怎么当药使?”
王宁知道孙玉国是来挑事的,却也不恼,拿起一个新鲜枸橼,对围观的村民说:“大家看,这枸橼果皮厚实,香气浓郁,这是因为它生长在温暖湿润、土壤疏松的地方,积累的精油和有效成分多。咱们把它切片晒干,既能入药煎服,也能泡水喝,对付这雨天的痰湿肝郁,效果最好。”他说着,用小刀切下一片鲜果,递给身边的陈大叔,“陈大叔,您刚喝了汤,再尝尝这鲜果,看看是不是一个味儿。”
陈大叔接过尝了尝,点头道:“是这个清香味儿,就是多了点果酸,很清爽!”
孙玉国见村民们都认同,心里不服气,又道:“可别是看着好,内里是坏的吧?有些果子看着光鲜,切开里面都烂了,入药可是要出大事的!”
钱多多听了这话,当即拿起一个枸橼,当众切开:“孙老板这话就不对了!我钱多多做药材生意这么多年,从不卖次品。大家看,这果肉饱满,没有一点烂的地方,要是有假,我愿意十倍赔偿!”
村民们凑过来一看,果然如钱多多所说,果肉新鲜多汁,顿时响起一片称赞声。孙玉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悻悻地说:“就算这果子是好的,也未必能治所有人的病,别到时候治不好,反倒怪药材不行。”说完,便带着郑钦文灰溜溜地走了。
看着孙玉国的背影,钱多多撇了撇嘴:“这孙玉国,就是见不得别人好!王药师,你放心,以后我保证按时给你送枸橼,绝不让他钻了空子。”
王宁笑着点头,心里却明白,孙玉国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接下来的几天,百草堂的生意越来越好,来抓枸橼药的村民络绎不绝,王雪和张娜忙得脚不沾地,林婉儿也时常来帮忙坐诊,讲解枸橼的用法。可王宁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他知道,孙玉国一定还在盘算着什么。
果然,没过几天,郑钦文就揣着孙玉国给的碎银子,磨磨蹭蹭挪到了百草堂门口。那时日头已过了正午,雨彻底停了,青石板路上的水洼映着蓝天,可郑钦文脸上却没半点亮堂气,反倒皱着眉,故意把脚步放得沉,每走一步都带着“虚弱”的架势——孙玉国交代了,得装得像些,最好能挑出王宁用药的错处,让村民们彻底不信这枸橼能治病。
药铺里,王宁正坐在诊桌前分拣新到的枸橼鲜果。钱多多送来的这批果子品相极好,他正用小刀仔细削去果皮,准备切成薄片晒干。指尖沾着的枸橼精油散着清香气,混着药柜里的陈皮味,让整个药铺都透着股清爽。听见脚步声,王宁抬头,见是郑钦文,眼神没多停留,只温和地问:“这位小哥,是哪里不舒服?”
郑钦文赶紧捂住胸口,咳了两声——为了装得像,他早上特意喝了碗凉水,此刻喉咙确实有些发紧。“大夫,我、我这几天胸口闷得慌,夜里躺不下,还总爱发脾气,一点小事就想跟人吵……”他故意压低声音,装作气弱的样子,眼神却偷偷瞟着诊桌后的药柜,想看看王宁会不会随便抓药糊弄。
王宁伸出手,三指搭在他腕间。指腹触到郑钦文的脉搏,只一瞬便皱了皱眉——这脉象平稳有力,哪有半分痰湿郁结的滑濡感?倒是因为紧张,脉搏跳得比寻常快些。他心里有了数,却没点破,只收回手,缓缓道:“小哥这脉,看着像是痰湿堵了肺腑,肝气也郁着,只是……”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郑钦文泛红的耳根上,“你这症状来得急,倒不像积了几天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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