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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调水仙子乐闲（第1页）

张可久铁衣披雪紫金关①，彩笔题花白玉阑，渔舟棹月黄芦岸。几般儿君试拣，立功名只不如闲。李翰林②身何在？许将军血未干③。播高风千古严滩④。

【注释】

①紫金关：即紫荆关，一名金陂关。在河北易县西，为“太行八陉”之一。

②李翰林：李白，天宝年间曾供奉翰林。

③许将军：许远，唐玄宗朝拜睢阳太守、防御使。安史之乱中，与张巡共守睢阳，城破被俘，不屈而死。

④严滩：即严陵濑，在浙江桐庐南富春江畔。以东汉高士严光在此隐居而得名。

【译文】

有人在紫荆关上镇守，铁甲上落满了雪片。有人在宫中的白玉栏边，题写着咏花的诗篇。还有人在长满黄芦的滩岸旁，乘着月色驾着渔船。这几种请你挑选，显然求取功名，不如自由自在，无拘无牵。你看李太白如今何在？许远的血迹殷然。只有严子陵隐居不仕，得以高风流播万年。

【赏析】

“将军铁甲夜巡关，丞相朝衣晓立班。日上三竿僧未起，算来名利不如闲。”这是元杂剧中的上场诗。诗中的“闲”偏于“闲暇”之意，而本曲的“闲”则作“闲散”解。两者的内涵虽不尽相同，但在支持结论的方法上却异曲同工，即都使用了比照。

曲中的比照法比较独特，分作两个层次。第一层是以互成鼎足对的三句并列，分别出示武将、文臣、渔父的日常生活景象。将军镇守雄关劲隘，雪花纷纷落满铁衣，气象凛肃，这一句代表了建功；文臣在宫中的白玉陛栏旁，应制赋诗，花团锦簇，气象富贵，这一句代表了扬名；渔父一叶扁舟，徜徉于月夜的黄芦江岸边，气象超逸，这一句显然是代表清闲。三句在表面上不分轩轾，提供让“君试拣”，但作者随即便亮出论点：“立功名只不如闲”。也就是点出了“乐闲”的题面。而第二层则运用李白、许远及严光的三则典故，分别作为第一层三句的诠释和补充。由于两层间本身存在着从现象到本质的跃进，令人憬然惕然，于是“名”、“利”与“闲”的孰优孰劣，顿时高下立判。而作品的警拔峭严，也就活脱脱地表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