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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丢失的孩子你快回来（第5页）

“花树？什么花树？”

“就是仙女河边那棵老梧桐树啊，它开花了，满树的白花，可漂亮了！”

“这孩子，你骗我们干什么呀？”胖奶奶生气地翻过身子，脸别向墙壁里面。

“奶奶，我没骗你们，就是花树告诉我的。”

“你快回去吧，别在这儿捣乱了。”胖爷爷也生气了。

青牛从胖爷爷家出来，就碰见了黑豆和竹竿。

“青牛，青牛，过来！”黑豆招呼着。

虽然黑豆的个头比青牛矮了一大截，但是使唤起青牛来却是家常便饭：“你去胖爷爷家干吗？”

“我……我梦见杨乐去外地找他爸妈了……”

“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润荷告诉你的？”黑豆气急败坏地说，“这下坏了，女人就是嘴巴长，早知道不告诉润荷了。”

黑豆和竹竿商量着，赶紧把这事瞒了起来，否则，他从唐铁匠店里偷钱的事就败露了。

“青牛，我告诉你，你可别乱说，小心我让二龙和锥子他们收拾你！”黑豆的脸和脖子晒得黝黑，身材像个冬瓜，胳膊的肌肉很结实，两条粗壮的腿走起路来矫健有力。他挥了挥拳头，把手上的骨节捏得咯吱咯吱响，眼里放出愤怒的光，像刀子似的朝青牛劈过去。

很快，润荷就被黑豆和竹竿骂了一顿。润荷莫名其妙地被骂，当然不会甘心。润荷来找春苗，春苗正在院子里逗弟弟玩。贵宝一到夏天就不喜欢穿裤子，光着屁股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正玩着，润荷气冲冲地进了院子。

“春苗，你奶奶呢？”

春苗见润荷满脸怒气，怯怯地回答：“奶奶出去了。

怎么了？”

“好，你奶奶不在家，我说话就方便了。我告诉你，我真是太生气了！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居然把杨乐离家出走的事告诉了别人！”

“我没有告诉别人啊。”

“哼！不讲信用！现在连青牛都知道了，我再也不跟你玩了！”说罢，润荷就气冲冲地走了，长长的马尾辫甩得老高，像鞭子一样甩在春苗的脸上。

春苗一头雾水，心里憋着委屈，连逗弟弟玩的心情也没有了。

不一会儿，奶奶回来了。

春苗学着润荷的语气质问奶奶：“是不是你把杨乐去外地找爸妈的事情给别人说了？连青牛都知道了。”奶奶笑呵呵地回答：“不用我给青牛说，也不用我给胖爷爷说。刚才听街上的人说，杨乐打了个电话回来，他就是去找他爸妈了，只不过身上的钱不够，让家里给寄钱呢。”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我倒是没听说。不过，苗儿啊，你妈妈说过几天就回来了。还有啊，要带你和弟弟去南方呢。”

“真的吗？”春苗高兴得快要跳起来了。

弟弟依然光着屁股在地上跑，一个小皮球就能玩上一整天。弟弟自打会认人开始，从来都没有见过妈妈，对于这个人或者这个称谓没有任何概念。

春苗看着弟弟那张天真烂漫的脸，弟弟无忧无虑，饿了就吃，渴了就喝，在这个世界上，弟弟只有姐姐和奶奶可依赖，她的眼睛禁不住酸涩了起来。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孩子跟他们一样，和父母见面的日子总是遥遥无期？

“奶奶，你看着弟弟，我出去了。”春苗兴奋地跑了出来，兴奋地跑向了仙女河，跑到了花树下。

5

春苗来到花树下，夕阳正迈着优雅的步子，往西山移动。

天边的红云一朵一朵连在一起，镶嵌的金边一会儿静止，一会儿流动。远方那深绿色的山峦，连绵起伏，在红云的映衬下，仙女河的水也变成了红色。

有人说，仙女河的水是香的。可是春苗不觉得，她觉得花树的花才是香的。说河水是香的，都是骗人的。

“花树，你知道吗？我妈妈快要回来了！”

春苗说完，花树并没有回答什么。

春苗接着说：“花树，我太高兴了。如果我妈妈能把我带到南方去上学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天天和爸爸、妈妈、弟弟在一起了，如果奶奶也去，那就更好了。可是，我知道奶奶是不会去的。奶奶说，人老了，要落叶归根，走得再远，老了以后还是要回到自己的家乡，因为这是人的根。可是，如果奶奶不去的话，我又会想念她，那时候可该怎么办啊？”

花树依然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