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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郭建明局长只是从鼻腔里冷冷地、短促地“嗯”了一声,随即便将目光转向窗外,死死地盯向飞驰而过的田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一路再无笑容,也再未主动开口。剩下的行程,偶尔的交谈变得生硬而别扭,一团浓得化不开的低气压围困着三人。
当天的下乡检查行程,就在这极其不快的气氛中草草结束。回到局里,杨立诚忧心忡忡地再次找到伍星,分析着眼前更加扑朔迷离的局面。
此时,伍星借调的最后期限仅剩不足一月!而关于那个“关系户”即将调入的消息,已在单位里传得言之凿凿,只差一纸调令。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感攫住了他,却只能眼睁睁地干耗着。
杨立诚看着眼前这个被逼到墙角的年轻人,把心一横,说出了那个在他心中盘桓已久、却明知极其错误的主意。他语气沉重而坦白,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小伍,你的事情,正道看样子是行不通了。倒是还有最后一招……这招风险极大,但成败在此一举!就看你……敢不敢赌?”
几天后,在杨立诚反复的鼓励和开导下,伍星鼓足了生平最大的勇气,如同奔赴刑场一般,忐忑不安,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到了郭建明局长办公室的门口。他抬起已有些不听使唤的手,小心翼翼地敲响了那扇决定着命运的门,得到允许后走进去,反手轻轻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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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撞,郭建明局长面部肌肉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随即恢复常态。伍星强作镇定,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包里,哆哆嗦嗦地掏出一个鼓鼓囊囊、封得严严实实的大信封——里面是他工作几年省吃俭用的全部积蓄,加上向几位好友东拼西凑借来的厚厚一沓人民币。他始终低着头,不敢直视郭局长的眼睛,双手如同抱着磨盘,恭敬地、几乎是带着卑微的哀求,将那信封谨慎地放到了郭局长宽大光洁的办公桌正中央。
“郭局,我……我的一点心意,感谢您一直以来的照……”“照拂”二字还未说出口——
“啪!”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办公室里炸开,还在结结巴巴表达着的伍星,被惊得连退两步。郭建明局长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呼地从椅子上弹起,脸色瞬间涨得紫红,额头上青筋暴起,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雷霆万钧之力,重重地拍在坚硬的桌面上,桌上的笔筒、茶杯应声跳了起来!
他怒目圆睁,手指颤抖地指着桌上那个刺眼的信封,咆哮大作,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变形,窗玻璃被震得嗡嗡作响:“伍星!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想干什么?是不是你那个好表叔李林给你出的馊主意?你这是在感谢我吗?分明是想害死我啊!”他胸膛剧烈起伏,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伍星惨白的脸上,“你给我把这东西拿回去!立刻!马上!不然,我现在就打电话让办公室的人过来,把它原封不动地送到县纪委去!你自己想清楚!”
一口气吼完,他似乎仍不解气,手指几乎要戳到伍星的鼻尖,接下来的一番话,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字字透着逼人的寒气:“我告诉你!就冲你今天这一套!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算我原本有心帮你,现在也绝无可能了!滚!拿着你的脏东西,给我滚出去!”
伍星虽然预想过种种被拒绝的可能情形,包括遭致厉声批评,但万万没料到郭局长的反应会如此暴烈,如此不留情面!他整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震怒吓得魂飞魄散,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羞愧和委屈瞬间冲垮了他紧绷已久的心理防线。一个七尺男儿,竟控制不住地“哇”一声哭了出来,涕泪横流,浑身摇晃得像狂风中的一棵枯树。
气急败坏的郭建明,根本不容他辩解,更不给他亲自拾取的机会,一把抓起那个令他厌恶透顶的信封,胡乱地塞回伍星怀里,紧接着像驱赶瘟疫一样,连推带搡地将这个哭得不成样子、濒临崩溃的年轻人,强行推出了办公室,随即“砰”地一声,带着滔天的怒火,狠狠甩上了门!
办公室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空气近乎凝固。伍星能清晰地感觉到走廊两侧投来的各异目光。他死死抱着那个注定带给他耻辱的信封,几乎是逃离了那里,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暂时回到了冰冷的出租屋。
当小屋的门将外界完全隔绝,他心中那堵强撑的堤坝轰然溃败,浑身一软,背靠着门板滑落地上。压抑了一路的呜咽终于冲破喉咙,在空荡的屋子里低回。他将脸深深埋进膝盖,肩膀无法控制地抽动。那一刻,前所未有的羞愤与绝望,如同无边的黑暗,将他一点点啃噬殆尽。
至此,伍星调入县交通局的梦想,如同肥皂泡一般破灭,再无转圜余地。杨立诚得知这个最坏的结果后,捶胸顿足,追悔莫及。他恨自己病急乱投医,所谓的好心却办了天大的坏事,直接把伍星推入绝境。
反倒是伍星,在情绪的狂风暴雨过后,先缓过劲来,看着杨立诚脸上挥之不去的愧色,主动宽慰起对方。他嗓音沙哑,语气里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悲壮:“杨股长,这件事情绝对不怪你。我知道,你从头到尾都是为了我好……只是,谁也没想到,会……会弄成这个样子。”
他顿了顿,更加故作轻松的样子:“真的,我自己会调整好,也做好最后的打算了。你就放心吧。”
很快,伍星的借调期已满。他默默将个人物品塞进行李,在与同事们几句客套的送别后,便黯然转身,没有回头。
杨立诚远远站在走廊尽头,目送那个提着行李的孤单身影,始终没有勇气上前。那份因自作聪明而生的懊悔与无力回天的愧疚,几乎将他压垮。
伍星就这样离开了奋斗三年却终究无缘的地方,返回了他梦想开始的地方——云雾乡政府。
所幸,命运在关上一扇门时,有时也会在别处打开一扇窗。一年后,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机悄然降临。县政府办公室面向全县公开遴选一名文秘人员。伍星大学读的正是中文专业,在乡政府时他就主要负责各类总结、汇报等文字工作,借调县交通局期间,更是承担了大部分重点项目方案、调研报告和领导讲话稿的撰写任务,早已在实战中练就了一手过硬的笔头功夫。
凭借扎实的文字功底、严谨的逻辑思维以及在面试环节的出色表现,他在数十名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如愿成为县级要害岗位的一名正式工作人员。人生的轨迹就此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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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伍星回高中母校参加八十周年校庆活动。在熙攘热闹、充满怀旧气氛的校园里,他没有见到那个一度带给他困惑的表叔李林,却无意间从几位闲聊的退休老教师口中,捕捉到一段被岁月尘封的往事。而这陈年旧事,如同黑暗中一道电光石火,瞬间劈开了他积压于心、百思不得其解的谜底!
原来,当年他的那位表叔李林与郭建明局长,高中同窗共读期间,在决定人生命运的关键节点上,结下了难以化解的仇怨!两人那时为仅有的一个保送上师范大学指标,展开了激烈乃至白热化的竞争。依成绩、表现和综合评定,郭建明本应十拿九稳。然而,伍星的表叔李林家当时颇有些势力,其父母通过不当运作,硬是将毫无背景的郭建明挤出了局,让李林侥幸获得了那个名额。
遭遇如此不公,郭建明深受打击,成绩急转直下,最终只考上一所普通专科。两人自此形同陌路,此后几十年间的同学聚会都遵循着一条雷打不动的铁律——“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真正是老死不相往来。
当真相水落石出,伍星如遭重击。往昔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奔涌而至——当初在车上,自己如何幼稚地试图以表叔为敲门砖讨好郭局长;那个走投无路的下午,又是如何鬼迷心窍地将“心意”放到桌上,引来郭局长那山风呼啸般的狂怒……
被一记承载历史重量的无形巴掌掴过,伍星脸上火辣辣的。他为自己当年急功近利、如无头苍蝇般撞入他人几十年恩怨的幼稚哑然失笑——那个鸡飞蛋打的结局,如今化作心口一道深深的刻痕,将在往后漫长岁月里如灯长明,时时警醒着他脚下的每一步。
正当伍星沉浸在这份迟来的清醒中时,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抬眼一望,竟是郭建明局长。这个意味深长的举动,有太多含义。“小伙子,好好干。”话音未落,人已转身离去。伍星怔立原处,肩上余温犹在。秋风掠过枝头,银杏叶簌簌作响,那个宽厚的背影渐渐汇入远方的人流,在秋日画卷中留下永难磨灭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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