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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回避（第1页）

从永盛号生意不那么好之后，郑家这边，已经很少有客人前来拜访了，小月曾经见过郑家门上络绎不绝的人，这会儿话中，自然带着感慨。翠玉勾唇笑了笑，但愿如小月所言，自己家的生意，能够一天比一天好。吴二此时已经回到了宅子里面，虽说这些日子不在家，婆子却还是隔上几日就过来打扫一下，因此推开大门时候，能看到里面窗明几净，而院子里面，还摆了几样供着的菜，烧了迎新年的纸。“这还真是新鲜。”陈凛把那些东西都放进堂屋里，瞧见院子里供着的菜，不由笑着说。“这也不算新鲜，每到过年，这些人家都要祭祖，若没有祖先可祭，或者不在家乡的，就在院子里供上一些饭菜，再烧了迎新年的纸，一年之中，总要平平安安。”吴二在那笑着说，陈凛已经笑了：“果真二哥你和我们是不一样的。”“都是兄弟，有什么不一样的。”吴二把那些碗筷都收进厨房，这厨房倒不像外面那么干净，可见婆子只扫了院子和堂屋，没有进这厨房来。吴二把厨房扫了扫，也就在灶下烧火，陈凛已经走了进来：“二哥，烧什么火呢，我就让酒楼送桌菜来就成。”“这是新年第一顿，按说，该……”吴二正在那里打火，手却停了下，按说，这新年第一顿，是要烧上一锅好饭，第一碗，先供天地，然后再供祖先，众人还要分了供天地和祖先的那些饭菜，称为散福。吴二收起思绪，笑着道：“就算外面送了桌菜，总要烧热水，煮茶，还要洗了脸，难道你就这样脏兮兮地去睡。”“是，是，二哥你说的是，大哥也说了，让我好好听你的。”陈凛笑嘻嘻地说着，这时候大门似乎被谁推开，接着婆子的声音就响起：“我听表姐说，说你们回来了，我还以为听错了，赶着过来一瞧，果真就回来了。”婆子说着就走进厨房，见吴二在灶前烧火，吓得婆子急忙上前抢下吴二手中的柴：“这厨房，哪是你们男人们来的地方，我今儿带了些菜来，再下些面条，就能煮了吃。”“阿凛，你去把我们从家里带来的东西，拿出来。”吴二也不和那婆子抢谁烧火的事儿，只吩咐陈凛。“吴二爷您太客气了，这回家一趟，还带什么东西。”婆子听吴二这样说，手上在那忙碌着，口中就在笑，吴二也笑着说：“回家一趟，总要带些东西，再说了，也不是独给你一个的，还要去看看别人家。”“吴二爷这话说得是，不过这人情往来，还是要有个二奶奶来料理。”婆子们最爱说的话就是别人的姻缘，陈凛听到这话噗嗤一声就笑了，还对吴二道：“二哥，你听到了吗？在家时候，大嫂也是在那说，要你选个合适的人，她啊，还去提亲。”“大奶奶这话说得是。”婆子十分不客气地说着，还对吴二道：“大奶奶这也是关心您，再说了，长嫂如母，她做了主，自然太太们也不好驳回。”长嫂如母，做了主，也不好驳回。吴二不由想起另一个大奶奶，郑大奶奶，她那张面容，似乎永远都那样沉静，仿佛什么事儿都掀不起波澜，也似乎，什么事儿，在她眼中，都无所遁形。只是不晓得，自己明日去拜访的时候，这位郑大奶奶，还能像原先一样吗？吴二心中生起了一种叫做期望的东西。吴二次日前往郑家拜访的时候，并没有见到翠玉，下人们说的是，翠玉已经往商号里去了，要准备商号开张的事儿。“不过我们太太在家，不晓得吴二爷？”黄婆子恭敬地说着，按说，宋嬷嬷昨儿既然说了这样的话，那翠玉就该留在家中，等着吴二来拜访才是，而不是径自去了永盛号。“既是通家之好，按说该去拜见长辈的。”吴二原本想拒绝，转念一想就又笑着对黄婆子说。“我们太太最是喜欢听小辈们说话了。”黄婆子也笑着说了这句，吴二点了点头：“只是今日来拜见长辈，衣衫上未免有些不恭。”这见长辈，就要比一般的拜访穿着要正式些，黄婆子扫了眼吴二身上的穿着，也笑了：“无妨，我们太太也不喜欢穿大衣衫，也就平常穿着就好。”既然已经说定，黄婆子也就往里面传了，郑太太也收拾了一番，来厅上见吴二。吴二走进来的时候，郑太太见吴二和自己的儿子年纪差不多大小，难免就生了几分怜悯心，等吴二行礼过后，郑太太请他坐下，也就笑着问他今年多大了，家是哪里的。“二十一了，家里就在那山上。”吴二这是泛泛地说，郑太太也就笑着点头：“比大爷大了三岁呢，想来已经成家了，二奶奶怎么没跟来。”这天下的后宅妇人，都喜欢管这事儿吗？吴二心中腹诽，但面上却还是带着笑：“还没有成家呢，我爹娘都没了，没的时候我年纪小，还没定亲，等出了孝，难免就没议亲。”“可怜孩子。”郑太太听说他爹娘都没了，又排行行二，认定必定是跟着哥哥嫂子过日子，哥哥嫂子虽好，但总比不上亲生爹娘那么好，于是郑太太也就轻叹一声：“是我的不是，倒问起你的伤心事儿。”“这是长辈们关心晚辈。”吴二恭恭敬敬地说着，果真这话让郑太太十分欢喜，又说了几句，吴二也就告辞。郑太太拿了几样礼物送了他出去，等吴二走了，郑太太就叹气：“看着这孩子，比大爷大不了几岁，自己一个人出来做生意，也不晓得家里的哥哥嫂嫂，怎么对他呢，让他这么个大小伙子，还没定亲。”“太太这是心疼大爷，进而心疼起别人来了。”小月凑趣地说，郑太太听到小月的声音，也就笑着和小月说：“我自然是心疼自己的儿子，再想想，这样的孩子，跟着哥哥嫂嫂，也不晓得受了多少委屈，难免就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