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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了法术,崔祁重新展开羽翼,他沉寂了太久,这一次,他要去处理之前留下的问题。
第一站是唐国。现在的洛京道路纵横,行走其中的人依旧沉默,几乎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他们劝诫崔祁这样的外来者:“不要来洛京。”
崔祁好奇道:“这是为何?我听闻洛京有世上最细腻的糖和最璀璨的明珠,难道这些是假的吗?”
那人小声道:“这位小先生,看你模样是修道之人吧,洛京可不是好地方,回山里吧。你说那些的确是真的,但再好的东西也要有命享受,听小老儿一言,回去吧。”
老人走路都不是太稳,崔祁要搀扶他,他却甩开了:“小先生,回去吧。”
他的态度很是坚定,崔祁赔笑道:“老丈,在下实在不知洛京到底如何?千里迢迢来到洛京,在下总不能这样回去。”
此言也算有道理,老人步履蹒跚地把崔祁带到了工地,成千上万的工人衣衫褴褛,灰头土脸,正在修建沥青路面。
“小先生,大王要重新修路,你们这样的年轻人都要来,无论男女,一视同仁。”
监工并没有责打工人,但木牌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四十以下,十五以上,除非身体重大残疾或痼疾者,皆要服役,期限一年。
这样的条件修沥青路?之前连通唐国的土路都没有修好呢。崔祁想不明白,但他要先去看看好友,顺便给他带几支香烛。
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还是先完成要做的事吧。
曾经门庭若市的相邦府邸经过了一年多的沉寂已经生出了青苔杂草。
竹子的桌椅之上也攀了藤蔓,野兔山鸡自由地出入。
都说物是人非,可物件离开了人,会很快地腐朽衰败,融入自然,届时,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院中的柳树也已经枯黄,生机深埋在雪下,崔祁把香烛插到蓬松的雪上,香烟袅袅,好像消散的魂魄,又像是凌乱的骨灰。
“幼渔,我来看你了。之前我逆天行事,受了天罚,这才没有过来。不过你应该会理解的。我这一年几乎都是睡着过来的,梦里的我居然能够老去。”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最后崔祁开了一壶自己酿制的葡萄酒洒在地上:“不知道幼渔是不是滴酒不沾,但以后不需要处理公务,喝了便喝了吧。”
崔祁出门时已是傍晚,修路的工人蹲在道旁,吞吃着粗粝的饭食。
唐王还算有点良心,她提供的食物虽然不好,但分量不少,劳累一整天的工人也能勉强果腹。
为了安全,崔祁幻化做一个老翁,他寻了个客栈,店里是伙计是个小女童,脆生生的,一张小脸白嫩可爱。
见了客人,她上前道:“老翁,晚上只有腌菜粟米,房间倒是有的。”
崔祁自然不能太挑食,便点头道:“要一间下房,晚饭随意就好。”
他现在的人设是一个节俭的老人,做戏要做全套。
因为没有年轻人,上菜的也是个老人,她差点摔倒,还是崔祁出手扶住了。
她连连道谢:“多谢,多谢。”
“不必,店家,修路是怎么回事?”
崔祁穿的还是士人的服饰,不过在法术的遮盖下,他的衣服已经洗的发白,看起来倒不可怜,自有一番风骨。
老人苦笑一声:“这件事我也不清楚,据说是大王得了一种新东西,可以用来铺路。”
崔祁也不多为难老人,当前的信息流动太慢,多问也无用。
他细细咀嚼着腌菜,心下感慨:唐国的食物果然粗糙。
虽然没有年轻人打理,但房间都收拾的很干净,小姑娘提着一大壶热水放到矮几上:“老翁,慢用。”
崔祁有心打探,便问道:“多谢姑娘。不知姑娘可知晓唐王得到了什么?”
小姑娘的手被烫的通红,她搓着发红的手,身上冷的不行。
“不知道,大概就是路上铺的东西吧。”
她嘱咐崔祁注意防火后便离开了,崔祁也睡不下去,他索性来了一次夜探唐王宫。
在隐身的状态下,崔祁见到了剑珣。她眉间有一颗小痣,在烛火的映照下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虚假的圣洁。
她长大了,忧愁在面上挥之不去,原本和唐王元两分相似的面孔现在看来有了七分像,唯独那双眸子黑亮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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