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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卿也确实是命苦,哪怕她自已从未这般觉得,可他们这些旁观之人无不这么认为。
为何不能靠自已,为何不能自已解决那些事?为何偏得剥削奴役自家的小女君?
夜熙尧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尤其是在当年夜卿出事后,他甚至曾一度认为是夜家的无能才促使了王女的早夭。
哪怕如今夜卿变成了言卿,这是一份意外之喜,但也正因失而复得才更显珍贵,他也更加不愿言卿重新牵扯到那些事情之中。
作为兄长他想做她的支撑和依靠,而不是像旁人那般拿她做枪,以她为盾,不愿她有任何艰辛,所以他死命地往前冲,企图做她的防线。
可这人世素来残酷,不可能事事如他所想,
当年的夜王等人难道就当真不心疼?并不是的,
只是因为没办法,问题摆在眼前,妻主娘子的信香几乎就是无解,真正的高端战局永远少不了一位妻主坐镇,
男子夫侍纵有天大本领,也有无能为力之时,往往力挽狂澜都只能凭借那些妻主的信香。
所以夜熙尧算是钻进牛角尖多年,也被他自已困在其中。
“等稍后到了白骨山,不如让他与那位老夫人谈谈,我想那位老夫人所言,应会对他有所启发。”
楚熹年说完,言卿也不禁沉默了片刻,旋即再度将目光放到了夜熙尧身上。
“其实我从未怨憎分毫。”
楚熹年怔了一下,不禁朝她看来。
言卿神色依然冷清,那眼底也是一片清明。
“不论是六岁以前,作为王长女夜卿的我,还是如今这个兜兜转转又重回此地的我。”
“我或许曾因一些事而悲愤无力,我也曾怒,但至少我对夜家,对王父他们,从未有分毫怨忒。”
她又不禁一笑,
“许是天性如此,为他们付出,做他们的依靠,为他们拼出一条血路,这一直是我甘之如饴的事情,我也从未觉得自已有多辛苦,或有多可能。”
“人活着很苦,贩夫走卒每日为生计劳累奔波,难道他们就当真愿意过得那般繁忙疲惫?并不是的。”
“可只要一想,至少自已做了那些事,家人便能过得好一些,那么哪怕是累,也是值得,也是心甘情愿的。”
对言卿来讲,便是如此,这或许是天生的责任感或使命感作祟,而她对此也确实从未有任何抵触。
比起作为一支柔弱的菟丝花,眼看旁人为她血战守护方寸安宁,她更想要的一直是开疆扩土并肩为战。
楚熹年就这么又看了她许久,须臾才抬手在她头上轻轻一揉。
“你啊,”
他好似叹息一声,却也没再说些什么。
这便是王女,这便是女君,
如夜王当年所言,
能得女君如此,乃夜家之幸,夜族之幸,亦是天下人之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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