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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策鬼谋家天下,
人间颠覆皇商道。
生不见,死无名。
谁知祸起于今朝?
黄崎亢奋离去,墨闲、夏寻相继入厢房与众人轻饮。
人走廊空,剩一桌瓜子两只茶杯,还有一地的白瓷渣子。
环视千里,汜水如龙,通体黝黑深藏繁城,北塔南楼西山中殿,一衣带水遥遥相望。百姓熄灯,更夫鸣锣,夜深。
月明明,暗呈悲色。
繁星耀,有凌云志。
于今夜之事而言,不得不说墨闲的远见是少有的超过了夏寻。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纵使能伏谋人间,算尽天机,夏寻却始终算不尽人的心思。以至于差一丝距千里,一步行错,步步皆错。待许多年以后,当手掌苍生命脉,足以抗衡无上皇权的黄家选择在站夏寻对立面时,他也曾痛彻心扉地后悔过今日所做的一切。
可是,那时候才后悔,却已太迟。
当然,这是后话,当下还远不足以为道。
当夜,黄崎在夏寻的要求下,连夜命人以铂金镀玄铁打造了七副华棺,华棺于四更制成,五更天时在夏寻、夏侯等人的簇拥下,低调地送葬于城南西郊大鲤湖边。大鲤湖坐北向南,依山傍水,遥望千里江河,也算是一处上好的风水地。在拜别逝者以后,众人回归相国,点高香焚红钱挂白纸,请来工匠铸牌位,买来祭品摆祭台,尔再无动静。
动静…
动如雷震,静若处子。
锋芒内敛,含沧海于城府。
不动则以,动则惊世。
这,便是京都人对夏寻一伙人的评价。
而现在,他们又像乌龟一般把脖子四肢都缩回了壳里,卧伏在相国寺内一动不动。是酝酿雷霆的潜伏,还是过眼云烟的隐忍,暂无人可知,亦少人猜测。
翌日,正当人们拿起昨日赌局品味于街头巷尾、台前幕后时,响午时分迎烈日艳阳,两件更为重大的事情,宛如天河崩塌般倾倒落下了长安城。骇浪冲涌,顷刻就把昨日之事淹没在人们的记忆之中…
北疆南城,一处未经司天监推演的伏尸断龙地,于云梦泽昨夜晚间,忽然爆发!尸潮凶猛,浩瀚无数,其战力惊人是史无前例。一夜间无尽尸潮横跨近四千里路,长驱直入飞云城。守城官兵猝不及防,能临时组织起军阵对抗的亦少之又少。短短一个时辰内,经尸潮数番攻杀,全城守军皆土崩瓦解,榱栋崩折。三名守城大将皆战死城关,城中太守唯下严令集合剩余残兵死守东门,命文职官员领百姓弃城而逃。遂寅时一刻,无尽尸潮全数攻入飞云,生灵涂炭,全城遭灾,十万守城兵卒皆阵亡,百万居民仅逃出两成不足。寅时一刻,尸潮散出飞云城,化作四路奔涌临近七城三县十四镇。截止至急报送入京都之时,方圆三千里之城郡皆已尸临城下。
急报入京都,朝堂震惊,百姓哗然!
皇宫,含凉殿…
“无尽尸潮?”
“事发至今已有半日,飞云城摧,生灵涂炭,你们连个数字都无法准确!朕还要你等何用?”
含凉殿,幽香柔若,龙案升烟,太液池水冰清透彻,抚扇侍女颤颤心惊,匍匐官员瑟瑟发抖。
“请陛下息怒,飞云距长安一千二百余万里,信鸟来回至少需一个时辰。现战报已至,相信无需多久尸情详细也能传到。”
“啪!”
明黄色的清心古训被狠狠砸落在案台之上,捆绳崩碎,纸页散乱。
连日的坏消息,使得天子雷怒不以,此时更怒目狰狞!
“一个时辰?飞云城全军覆没也只需一个时辰!你置百姓生死于何物?!”
“臣,臣…罪该万死。”
先前回禀的官员被吓得全身都软趴在了地板上。而这个时候,跪在后列地一位红袍文官,从跪拜的官员之列爬了出来,低头匐地说道:“禀陛下,臣有一策,或可迅速定此乱局。”
坐案天子沉眉俯眼,看去出列官员,敷衍问道:“闫学士,有何良策?”
官员速道:“尸祸始于云梦泽,虽尸潮尚不知数,但此地常年有雨多为沼泽,方圆四千里又有宁安、睡虎、潜岳三道横岭围抱,尸潮虽凶数日内断不可能扩散更远。故臣以为,陛下可拟急诏,即命临近城郡守军集结于横岭要道,坚壁清野,把尸潮控制于最小范围。再拜一名能征善战之大将为前锋,率劲旅直驱战地,无需数日方可清缴尸人,平定尸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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