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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前只有两个蒲团,住持坐了一个,另一个显然是留给自己的,这场法经,好像是单独为她讲的。
她双手合十,在门前做了个佛礼,便抬步,一步一步走进去,又双手合十向住持叩礼。
住持念了声佛语,也回了一佛礼,指了指香案,温声说:“请施主上香。”
她依言,敬了三炷香。
住持满意地颔首,又指了指一旁的蒲团,示意她坐。
风珏抬眸看向正前方的佛像,温声问,“大师,若弟子跪着听,佛祖会不会显灵?”
自那日屋顶一梦起,她心神不宁,冬雷响时的心口的疼,骗不了人,纵使提枪横扫千军,只要从沙场上退下来,她也有怕的时候,就如她跟白背说“我怕”这两个字,这种怕,今日尤甚,她想在佛前跪着。
住持又念了声佛语,亦是温声回,“施主有心,心诚则灵。”
她对着佛像三拜,然后撩袍,直直就跪在了佛像前。
她要跪着听,跪着求,跪求幼小喜乐,跪求挚友安康,跪求师娘长命百岁,跪求师父颐养天年。
她于佛前所求,唯此三样。
这一场经法很高深,晦涩难懂,她一字一字地听,一句一句地解,不敢错漏半字,可越听越难受,越听心口越闷,闷着疼,疼着疼着就开始窒息。
闷痛从心口传来,一阵比一阵狠,为了不错漏半字,她生生地忍,一直忍,一直忍。
听到最后,随着一声钟响,眸中竟滚出了一物,那是一滴热泪。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落泪,怔怔地看着手背上那滴浊泪,忘了心口的窒疼。
香烛盈满堂,忽听木鱼声,不知心头苦,唯有泪先流。
在这满殿的烛火间,绕着香的残烟,她竟然听到了远处的木鱼声。
“施主可有听到什么?”住持轻声问。
“回大师,弟子听到了木鱼声,还有一记钟声。”
住持又问,“施主可有看到什么?”
“回大师,弟子看见了泪。”
“施主看见谁的泪?”
“弟子的。”
“施主又为何流泪?”
“弟子不知。”
又是一声钟响,问话结束,住持又开始讲经。
这场法经很长,一直到第三记钟声落下才结束,天也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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