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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阅倒是听到了,转过头来询问地看着他,太子想了想,话到嘴边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再说出来。
他其实是想问皇叔此时是什么心情。
明明想都想得出来,但太子却很想听皇叔亲口形容一下。
应该是幸福和满足吧。
太子在心里假设了一下,换成了自己,一股难以言喻的幸福感都如水一般悄悄地溢上心头,一下子就把心尖都覆了过去,感觉整颗心都浸在甜水里。
他随即抽心而出,握紧了缰绳,不敢让自己沉浸在这种想象里。
看着前面皇叔高大挺拔的身影,太子微微一笑。
他是希望皇叔好好的,幸福的。
就像多年以前还是少年的皇叔披着一件黑色披风,从宫里疾步而来,挟着风霜,来到他身边,将跪在雪里佛殿门口的他拽了起来。
当时他在雪里已经跪了两个时辰,腿都快要失去知觉了。
那一次他是被二皇子栽赃,父皇狠狠地责备了他,他跟他说,若是他能够求得皇后出来,参加明天的祭典,就饶了他。
他并非一定要逃离责罚,只是想借那个机会去试试能不能够见到母后,能够求得母后出来,哪怕能够与他有一两天的相处,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他在佛殿门口跪了两个时辰,大雪纷飞,环嬷嬷都出来见过他了,母后却一直没有出现踪影。
太子那个时候冻得有些精神恍惚,他本来还想着再跪下去,只要他能跪足一宿,母后总能心软吧。
皇叔就在那个时候来了,把他拽了起来,因为他双腿有点发麻站不住,他靠在皇叔的肩膀上,眼泪湿了皇叔的披风。
皇叔对他说,阿则,我希望你幸福,如果幸福不容易,那就平静吧,平静里有几分开心也可以,如果你母后给不了你,那以后由我护着你,有什么事你来找我。
皇叔让人把他送回了东宫,然后自己去找了父皇,听说他跟父皇吵了一架,把父皇气得半死,但是关于他的责罚就那么免去了。
周时阅经过了那个街角。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屋顶。
现在那里已经不见了屋脊兽。
他策马经过,唇角又扬了起来。
有一种“阻碍都已经被清除”的轻松感,在这一刻,他相信自己今天能够顺利拜完堂。
槐园里,陆昭菱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大家簇拥着她。
“昭菱姐姐,现在要盖上喜帕了吧?”林嫣然在旁边问。
马小六飞快地跑了进来,在房门口欢喜地叫了一声,“小姐,听到锣鼓声了!”
说完他又马上折返跑了出去,脚步都跟打了滑一样快速。
他还要再出去守着,到时候晋王的人来拍门,他这个打开大门的,就得先收份喜钱,想想都美滋滋。
陆昭菱看着他这激动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吕颂也过来了。
“大师姐,”吕颂摸着鼻子不好意思地说了出来,“大师兄和小师弟吵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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