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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和的眼泪因震惊而停止,不可思议地看向裴景修:“是小叔的主意,还是你的主意?”
“你又在怀疑我。”裴景修苦笑一声,“你是我最爱的人,我若真舍得与你分开,前些天就不会把你从东院抱回来,穗和,我到底要怎样做,你才能像以前那样坚定不移地相信我?”
穗和没有回答。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迅速生根发芽,就算将它从地面拔除,它的根还会继续在地下蔓延,盘根错节,永不死亡。
而她也永远忘不了裴景修中状元那天,她是如何从希望的云端被狠狠摔进绝望的沼泽。
她拼命挣扎,却在沼泽里越陷越深,她张着手,却没有人能拉她上岸。
她在最绝望的时候向小叔求救,得到的却是一句“她不配!”
如此绝境,她还能相信谁?
“我不去。”穗和红着眼睛摇头,“我不去东院,我死都不去,除非你一封休书逐我出府,否则我哪儿也不去。”
裴景修有些意外,心里怪怪的,为难之余,又感到一丝安慰。
他就知道,穗和还是爱他的,到了这个时候都不愿和他分开居住。
其实他也不是很想穗和去东院,毕竟穗和的身份是个秘密,万一穗和在小叔面前不小心说漏了嘴,自己苦心谋划的一切就全完了。
现在穗和自己不愿意去,他也正好有正当的理由去拒绝小叔。
“别哭,你不愿意去就不去,我会想办法护你周全的,绝不会让你在宋小姐面前受了委屈。”他拍着穗和的手柔声道。
穗和抽出手,将两半信纸小心叠起来贴身放好,如同收藏一件无价之宝。
这是三年来关于兄长的第一个消息,虽然并非兄长亲笔书信,也足够她咬牙将日子撑下去。
“你走吧,我睡会儿。”她背对着裴景修躺下,双手将自己抱紧,眼泪从闭起的眼角滑落在枕头上。
裴景修静静地看着她纤瘦的缩成一团的背影,片刻后,弯腰帮她拉了拉被子,在她冰凉的发间印下一吻,转身离开,去了东院。
裴砚知没想到穗和会拒绝搬来东院,看着裴景修为难的脸,怀疑是他在从中作梗。
“你都和她说了什么,她为何不愿来?”
裴景修摇头,苦笑道:“侄儿什么也没说,刚提了一句,穗和就反应强烈,说如果让她搬走,她宁愿去死。”
宁愿去死?
裴砚知放下手中的书卷,幽深的凤眸半眯着,看不出什么情绪。
裴景修又补充道:“也不怪穗和会这样固执,她与侄儿三年朝夕相伴,从未分离,她舍不得侄儿也是正常。”
“可你却舍得她。”裴砚知冷笑一声,“人都说我裴砚知冷血无情,没想到我的侄子比我还要无情。”
“……”裴景修狠狠噎了一下,脸颊热热地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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