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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了过来的小二一身。
袁训大笑:“谁让你这会儿闯上来?”
小二对着衣裳咬咬牙:“衣裳不必赔,只把好纸拿出来几张吧。”袁训飞快收笑,没好气对着他看。
小二揪着他跳脚:“袁兄你看,我们全是好诗,绝妙好诗,你忍心让我们用一般的纸誊写吗?”
袁训挣脱开来就走,边走边道:“我赔你衣裳。”
“拿纸来。”小二跟在后面。
宝珠回头看在眼里,眉眼儿笑得弯又弯,出其不意的,她眼前也出现另一个场面,破开虚空而来。
那里是一张大床,和床上的舅父老国公。
现在就只有舅父不在这里,宝珠遗憾的想。
……
客人们半个时辰前就散去,小子们打开窗户,放春夜温暖的风进来,净过地面,梅子青香炉里燃起百合香。
很快,书房在夜色里澄净下来,香氛带出幽久古远。
竹子林已经修好,还算是一道暗器,但从房中看出去,摇曳不带分毫杀气。
春月盈盈,银河如水,袁训的内心只更生缠绵。
夜深当回房,但信步走出书房院门,袁训拎个琉璃灯笼,先在二门外大门以里小小的转了一圈。
前福王修的偌大好王府,真福王把二门外平出无数练武场,许多院子是他准备招贤纳客用的,却便宜了袁训待客,宝珠稍做安排,就可以使用。
今天四奶奶等进家门,家宴一摆几十桌,这会儿还有人闹酒,在院子里嬉笑说闹。
袁训站到假山石上,见到烛光如漫天星辰,人声细听隐隐鼎沸,把他的满腔心事尽数勾出。
忠毅侯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踌躇满志,这来自于他能照顾到很多的亲戚们。也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敲打警醒自己,为了辅国公府重振雄风,他要担当起这个责任。
舅父他父子们已经融洽,子侄们也肯上进。但越是这样,袁训知道自己的担子就越重。规范子侄,重振龙氏雄风,他不可推辞。
星汉迢迢,似一道明亮的征程,而在袁训心里,也开始另一道通往光明的征程。
这里有老国公的信任,把下一代尽数相托。这举动英风流露,豪迈不减当年。让袁训知道老国公心底不死的家族振兴,有如黑夜中最强横的光芒。
这也大大减缓袁训对老国公的日日思念,让他一会儿缠绵于遗憾,这一会儿又筹划于纵然前途有千山万水又如何,他的身后是有待崛起的子弟军。
思念转换为承担,承担又就是思念。负手在石上,看天是开阔的,看地是无垠的,少年壮士不曾因膏粱而丢弃,还追得上舅父不是。袁训微微一笑,往内宅里去。
宝珠还没有睡,见袁训进来,轻盈地迎上来,夫妻相拥住,袁训含笑。这又是舅父的情意了,自己和宝珠是一段佳话。
宝珠,是舅父定的亲事。
……
镇南王和长公主生气像是没个完,今天他一大早依然出二门,天不亮就坐到书房里。
上午来打扰他的,却不是瑞庆长公主。
刑部尚书的公子进来,面色不太好看,行礼也勉强:“敢问王爷,战哥儿你不管管吗?”
镇南王暗想战哥儿只怕又捅破了天,好在天天受他惊呼不用奇怪,微笑问道:“出了什么事?”
“城外那么大的事情,他嘴上说的好,一切听加福的。梁山老王也让我们一切听从。可压根儿没找我们啊。”这公子是少年了,气狠了,把嘴嘟起跟个孩子似的。
他伸长头颈,打量镇南王笔下,眼馋的问:“您这是,在给他们表功吧?”
镇南王轻笑,也是。事后香姐儿说不知道有那么大的动静,她就没有通知别人。加福萧战和哥哥们,是香姐儿说服后请去帮忙。
结果呢,三百精兵逼近京郊,成了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情。
镇南王先进宫口头回话,皇上已经是龙颜大悦。哪怕最近他一直公开表示不悦于忠毅侯,也不吝惜于夸奖孩子们。
“这要是再潜伏几天,天知道会多死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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