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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战7团三营的数百人和第730独立坦克营的11辆坦克对这座残存的混凝土碉堡形成了半包围态势,准备在歇口气后展开围攻。
这时候是2月7日凌晨4:08,上弦月移动到了西半边的星空。
包括上官洵在内仅剩的九十九名官兵就是这儿所有还活着的人了,他们当中有指挥部参谋、有辎重兵、有汽车兵、有炊事兵、有高射炮兵、有岸防炮兵、有机场地勤……
但贝蒂欧岛上现在肯定不止这儿有抵抗,因为断断续续的枪炮声时不时从远方传来。
“把旗子烧掉。”上官洵用沙哑的声音下了命令。
“是!”
塔拉瓦守御指挥使司的大旗和将旗从木匣子里取了出来,护旗班的几名士兵将之塞进截断的油桶里,泼上了汽油,划着火柴丢了进去。
明黄色的火焰窜起,吞噬了里边的旌旗,绸缎被迅速碳化,很快两面旌旗就变成了焦黑的残渣。
现在还剩下一面三角旗,这就不重要了,护旗班的一人把它插上了母堡的顶部。
“等天一亮他们就要进攻了。”
“不知道舰队如何了。”
“舰队还在阿留申,在掩护远征军登陆,据说挺顺利,阿留申那的几万敌兵这下一准完蛋。”
“好啊好啊,这些美国人,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哈哈哈哈。”
“是啊,来咱们这不也是损兵折将?”
这时,一名参谋看了眼怀表,语气平淡的提醒道:“还有一个钟头天亮。”
此言过后,气氛为之一滞。
很快,话题从轻松的嘲讽转变成严肃的议论。
“还是得想法子多杀几个,不能叫他们好过!”
“单靠堡碉堡双拳难敌四手,要在周围放点伏兵,等敌人进攻时突然击其侧翼。”
“对,还要提防喷火兵。”
“挑人吧,五个双人伏击组,愿去的站起来,要枪法好的,枪法不好不要。”
很快就唰唰唰站起来十几人。
一名空军地勤机械师从旁边抱着一挺模样怪异的机枪走了过来,“这玩意是飞机上拆下来的航空机枪,射速快,正适合打伏击,我给它拼上了枪托跟两脚架,谁要?”
话音刚落,这个手工拼凑的玩意就被抢走了。
忽然,夜色中传来了悠扬的曲调声响,还有别扭的劝降喊话。
美军布置了扩音器,一边用留声机播放缴获的唱片一边喊话劝降,倒是参悟了一丝四面楚歌的典故。
缄默不语了许久的上官洵开口了,他淡然道:“敌人在放歌给咱们伴奏呢,唱几支歌吧,助助兴。”
数十人操着不同口音唱起了不完全合调的军歌。
远方传来《行军歌》的旋律,他们合唱《行军歌》;远方传来《从军行》的旋律,他们合唱《从军行》;远方传来《洋葱之歌》的旋律,他们合唱《土豆之歌》……
母堡之中充斥着不协调的歌声,穿过射击口,在黎明前夕传得很远。
美军停止了播放音乐和劝降。
拎着轻机枪、挎着冲锋枪的伏击组身上披着迷彩伪装布,顺着堑壕悄悄离开了母堡,到周围寻找合适的伏击位置。
2月7日清晨5:15,陆战7团发起总攻。
北卡罗来纳号、华盛顿号、南达科他号的半齐射震天撼地,重如小轿车的炮弹炸起升腾起百米高的烟尘。
谢尔曼和斯图亚特已经不敢裸露上阵了,参战的坦克无一例外都披挂了备用履带板、棕榈树干、穿孔钢板马斯顿垫,以阻挡明军的无后坐力炮和火箭筒。
无数橄榄绿的身影分散为临战疏开队形,端着汤姆逊冲锋枪、约翰逊半自动步枪、勃朗宁自动步枪向那座残破不堪的混凝土碉堡冲去。
在几处关键的堑壕交叉口成了迷你血肉磨坊,残存的明军官兵和美军陆战队员在此反复争夺,死伤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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