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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此刻正是黄昏时分,光照条件不佳,而且他俩携带的老式单筒望远镜的进光量本就少得可怜,因而也模模糊糊的看不清。
陈一甫转头发问:“你眼神好,看得清不?”
卫鹏睁大眼睛努力观察了一会,踌躇道:“大抵都是青壮年,衣装也一致,颜色相同或相仿。”
敏锐洞察再稍作思考,不难得出这个判断——山路可不好走,更何况是能见度不高的傍晚?中老年人可做不到,而且正常人谁会这么晚了还成群结队留在山里?
“着实可疑……”显然这股子人不太正常,陈一甫凭着多年以来的经验甚至感觉他们就是此次的目标,“咱们尾随过去,留意些,不要跟太近。”
“好咧。”
就这样,二人跟在这支队伍后面继续向山峦深处进发,一直保持着大约一百五十米的距离。
每走大约一里路,陈一甫就会用石头和树枝在地上摆个记号,亦或是用小刀在路过的树干上划痕。
随着天色愈来愈晚,二人不禁担忧了起来——等天完全黑了以后,对方可以开手电筒、点火把,而他俩却不行。
摸黑走山路的危险性不亚于闭着眼睛在高速公路上走来走去。
这些人究竟要到哪去?我们还要跟着吗?
“应该快了。”陈一甫淡淡道。
天色已晚,这些人一没有准备宿营、二没有打开手电筒或者点燃火把,说明距离他们的落脚点没多远了。
果不其然,当夕阳完全没入地平线以下时,终点终于映入了眼帘。
这是一个隐藏在山峦之间的村子,或者说基地更加合适,此刻星星点点有数十处光点,应该是电灯、煤气灯之类的照明用具。
再仔细些观察,依稀可见其中来往的人,方圆约莫数里,大小屋舍三十余间,周围是土墙和高约两米的木篱笆。
“走大运了,还真就找对地方了!”卫鹏兴奋不已,难掩心中喜悦。
和他相比,陈一甫的反应就要平静许多了,他眉头微皱,沉吟不语。
在层峦叠嶂中设立这样一个规模不小的营地,究竟意欲何为?
“天黑了,瞧不清,咱们就在这附近找个背风处过夜,把砍刀搁身边放着。”
露营却不能生火,无疑显著加大了危险性,天知道会不会有野狗豺狼来偷袭。
“此处兴许是他们秘密集聚的地方吧,他们也不蠢,城里边的据点很容易被查,自然会在山里留后路的。”卫鹏猜测道。
“不好说,”陈一甫表示怀疑,“这规模太大了,通常容纳百人完全不需要这么大,十个小屋子足矣。”
“也是,这大大小小三十来个,怕不是能住几百人。”
“嗯。换着守夜,你先睡,我守前半夜。”
晚秋的山间气温骤降,没有篝火取暖,寒气逼人,即使在背风处裹着毯子依然冷得不行。
如此苦熬了一夜,次日卯时,当第一缕晨光洒进山峦之中的时候,困乏的二人简单的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重新返回了附近一处绝佳的隐蔽处。
在这丘陵反斜面的灌木丛中,他俩可以远远的窥视下边的据点。
之所以这么确定,是因为二人一下子就认出了这营地中飘扬的几面红黑相间的旗帜,正是青年勇越社的旗号。
陈一甫从随身斜挎的包袱中取出了一个小巧的微型照相机,对焦以后接连“咔嚓”了几张照片。
这是天津铭朗镜业公司接受外缉事厂和大都督府情报处的秘密要求而研发的一种间諜照相机,尺寸很小,仅比鸡蛋略大,16㎜胶片,f45光圈,一般供特工人员使用。
片刻之后,营地逐渐热闹了起来,呼喊声和锣鼓声响起,不断有人匆忙从屋舍中走出来。
他们排成了一条条队列,依次前往一个大棚屋,鱼贯而入、尔后出来的时候每个人都扛着木制的枪模。
随后,三百多人在营地中间列队,一共分成了五个部分,排列整齐,然后在十几名“指导者”的呼喊下开始演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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