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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身边儿却无其他更适合的人能够代替贾珩。
“圣上,微臣先前和圣上说过,率数万兵马前往太原、大同军镇,巡视、整饬边务,然后伺机再前往察哈尔蒙古,与蒙古大汗额哲商议联手抗虏大计。”贾珩声音如金石铮铮,掷地有声。
崇平帝闻言,看向一旁的李瓒,微笑说道:“李阁老,朕就说子玉回来以后,定然要亲赴北方,果然如此。”
李瓒此刻也看向那少年,什么是国之干城?这就是了。
他在北平时候,还对连续平定两场乱事感到震惊莫名,如今现在看着那少年,心头的疑惑顿时解开大半。
贾珩拱手说道:“为国效力,此为臣分内之事。”
崇平帝微微颔首道:“子玉要一切小心,不可贸然行险。”
“微臣谢圣上叮嘱。”贾珩连忙说道。
崇平帝沉吟片刻,忽而开口说道:“今日,南京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弹劾两江总督沉邡,贪酷奸狡,于漕运粮秣一事伪以事上,颇多怨言,又与南河总督高斌在贪污河道一桉上关系密切,子玉,你在江南前后也这般久了,可知沉邡此人如何?”崇平帝面色顿了顿,忽而问道。
贾珩闻言,面上现出思索,说道:“沉制台之官声,微臣不敢妄言。”
暗道,章永川这时已经发力了,只是另外寻的科道言官,还是一位都御史。
“子玉为军机枢密,论及疆臣贤愚,直言无妨。”崇平帝说道。
“沉节夫其人,微臣与其共事之期不长,单以才干而言,当为积年老吏,但有时难免贪功躁进。”贾珩想了想,斟酌着言辞说道。
李瓒听着那少年所言,面色顿了顿,心头涌起诸般猜测。
崇平帝沉吟说道:“当初他整顿江南大营,任用甄铸兄弟,江南水师方有大败,子玉对此也算全程见证,咎因贪功躁进,子玉此言中肯。”
一句话简而概之,就是太想进步了。
贾珩道:“圣上烛照万里,微臣敬服。”
有些话不需要他去添油加醋,只是据实以言,就是致命一击。
而且,天子心头分明已有了一些决断。
崇平帝沉吟片刻,说道:“沉邡在两江日久,近年以来,愈发昏聩怠忽公事,朕以为不宜再为两江总督,督抚地方。”
贾珩面色沉静,却不好应着这话。
果然,这是天子近一步对浙党的打压和削弱。
李瓒在一旁听着,面如玄水,心头却在思索着沉邡被弹劾的缘由。
按说,正在革职留用之时,这样的弹劾不应该,除非是浙党内部之间的倾轧,难道这次弹劾是江南等地官员所为。
不等李瓒心头思量缘故,崇平帝忽而打破沉默,唤道:“李卿。”
“微臣在。”李瓒面色恭谨,拱手回道。
“李卿前往内阁拟旨,以两江总督沉邡,为人弹劾贪酷奸狡,先前已因江南大营误军之罪革去两江总督,今二罪俱罚,贬为南京户部右侍郎,即日着内阁科道廷推两江总督人选。”
李瓒闻言,心头掀起惊涛骇浪,不敢多想,连忙拱手应是,告辞离去,前往内阁拟旨去了。
贾珩面色顿了顿,目光凝了凝,心头却涌起一股寒意。
天子早不贬黜,晚不贬黜,偏偏在他回来的时候贬沉邡,其实另有深意。
可以说,这是将他与李瓒两人都算计了进去。
内阁首辅久悬不决,分明是以此为胡萝卜吊着浙党,一点点儿拆分浙党,更好的掌控朝局。
或许天子早已看出了浙党内部的倾轧,这次弹劾背后的督抚争执,或许还有以此逼韩赵两人为两江总督一职再作争斗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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