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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甄晴抬眸看向晋阳长公主,有气无力地唤了一声,正要挣扎着给晋阳长公主行礼。
晋阳长公主看向那发髻凌乱,神采暗然的丽人,轻声说道:“你现在身子不好,还是不要行礼了。”
甄晴道了一声谢,面色不好看。
而在外间,贾珩也领着甄溪坐了马车,来到驿馆。
“永宁伯到!”
驿馆前衙客厅之中,正在招待宾客的楚王听到下人此言,面色顿了顿,然后与正在说话的袁图、沉邡等人出了客厅,沿着楼梯下来,迎向那蟒服少年。
贾珩行了一礼,道:“王爷。”
楚王伸手相扶着贾珩,当先询问道:“子玉,刺客抓住了吗?”
“昨晚,锦衣府卫又抓住一人,格杀一人,抓住的那人服毒自尽了。”贾珩沉吟片刻,,朗声道:“这些是歹人豢养的死士,是冲着王爷来的。”
楚王叹了一口气,说道:“孤平常在京向来与人为善,不与人争执,不知得罪了什么人,竟如此痛下辣手?”
昨晚他和幕僚议着此事,也曾猜测过是不是京中的齐郡王和魏王,但想了想,两人绝对不敢如此胆大妄为。
这时,南京礼部尚书袁图眉头皱了皱,开口说道:“永宁伯,楚王殿下南下金陵,你身为锦衣都督,统领天子亲军,出了这等刺杀之事,竟无提前防备、警戒?是何道理?”
此言一出,其他江南六部的官员,面色顿了顿,心头一动,暗道来了。
这番兴师问罪,分明是要坐实永宁伯的失察之责。
而礼部尚书袁图是楚王的老师,这是否是楚王对这永宁伯保护不力而不满。
但此刻的楚王眉头却紧皱,此刻也不好劝着为自己出头的老师,不再提着此事,只能硬着头皮,正要开口打几句圆场。
沉邡在不远处,冷眼瞧着这一幕,心头冷笑涟涟,不管如何,这番指责总归为风头正盛的小儿沾上一些污点。
方尧春同样脸色阴沉,说道:“永宁伯为锦衣都督,又统率江南江北大营近十万兵马,竟让刺客行险一击,真不知何来。”
贾珩面色澹漠,看向一众南京官员,沉声道:“本官这段时间忙着处置虏寇进犯一事,锦衣府卫虽是天子亲军,有察照奸弊之责,但锦衣府卫不是神仙,不能未卜先知,况且这些逆党原是隆治一朝的魑魅余孽!”
此言一出,原本准备群起而攻的江南众官员,脸色变了变,面面相觑。
什么隆治一朝的余孽?这难道是那些刺客的底细!
贾珩沉声道:“此事,本官已经具载奏疏,递送于上,王爷放心,只要王府不再抗拒锦衣府卫保护,绝不会再有此事发生。”
说到此处,目光落在楚王的脸上。
楚王怔了下,心头一惊,旋即面带哀戚之色道:“永宁伯,此事不怪锦衣府卫,是小王突然挪至驿馆,这才给贼人以可趁之机啊。”
不等楚王继续说着,贾珩截住话头,说道:“是贼人太过奸狡,金陵城中多半有人勾结贼人,通风报信,这几天锦衣府卫会查察此事。”
不等一众江南官员心头大惊,忽而听到那少年沉声说道:
“这些隆治一朝的魑魅余孽,乃是废太子以及赵王一党的余孽,想要借机谋刺楚王殿下,江南之地向为孽党藏身之地,不知多少承其恩泽的旧人为孽党通风报信,否则,这些孽党残余是如何知晓殿下在二日前从甄家搬到了驿馆?”
贾珩说到最后,锐利目光落在南京六部官员的脸上,似在观察何人为废太子、赵王孽党。
此言一出,在场的江南官员面色大变,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
因为废太子、赵王就是崇平一朝的禁忌,在十年以前,每一次出现都和腥风血雨联系在一起,直到近些年,天子逐渐掌控了朝局,太上皇还政,朝野上下那根敏感的神经才逐渐放松下来。
连沉邡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废太子,赵王一党?
这都什么跟什么?那些刺客是废太子和赵王一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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