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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镜眼里映着她暗含抱怨的脸,答道:“大概还要一刻钟。”
织愉不耐地“啊”了一声,停步向他伸出手,“我不想走了。”
谢无镜:“你不是要自己走吗?”
话虽如此,他还是将她抱起。
织愉诧异地睨他:“你什么意思?你在阴阳怪气我吗?”
在她的印象里,他只有在和她吵架或她惹怒他时,才会用这种语气说她。
可她做了什么?
她什么也没做吧!
谢无镜:“没有。”
织愉拧眉,磨得圆润的粉指甲往他脸上戳了一下,“少说惹我不高兴的话。”
谢无镜:“是我错了,李织公主。”
织愉闻言笑起来,“知道就好。”
她靠在他肩头,回想着他说的李织,真是好久没听过了。
说来奇特,她第一次听到他这么称呼她,是刚认识的时候。
他不知她的乳名,却偏偏叫了她李织。
世人皆知,她的名讳为织愉二字。
唯有母妃说为她取名李织愉,原先并非是想把织愉当作她的名。
当时母妃说她只是想到大梁荔枝金贵,乃世上唯有□□才有之物。而她生为大梁李朝的公主,取名李织,音同荔枝,便是大梁国独一无二的金贵珍宝。
愉是后来添上的。
是母妃望她的宝贝荔枝一生快乐之意。
所以旁人会称她织愉,而母妃一直叫她荔枝,将荔枝作她乳名。
那时谢无镜一开口就那样唤她,她还以为他在叫她的乳名荔枝,呵斥他大胆,不准叫她。
谢无镜不知缘由,没有改口。
后来熟了,她不跟他计较了,问他为什么那么叫,“只叫一半的名,不觉得很怪吗?”
那时她方知晓,大梁国土广袤,各地风俗不同。
谢无镜的家乡,一向将最后一个字视作重要的名。
譬如那里称呼她这位公主,私下里都不叫丹屏公主,而叫公主愉。
谢无镜虽是江湖人士,不拘小节,却念在她是公主的份儿上,遵循大梁民间风俗,不轻易叫女儿闺名,故称呼她李织。
谁知道,她对他发火。
当时织愉弄明白了一切,觉得真是不可思议,仿佛冥冥之中有种奇妙的缘分,问他:“你那时可有因此对我生气?觉得我莫名其妙,脑子有问题?”
谢无镜:“你脾气本就如此。”
这态度把那时的织愉再度气到,觉得他在说她脑子本就不正常,所以他懒得跟她计较。
……
织愉回想着凡界的趣事,不知不觉间已走到厨房。
这厨房在香梅来了之后才动用,没什么油烟。
谢无镜很懂她心意地将她抱坐到窗边,免得烟气令她不喜。
织愉嘱咐:“糕点皮不要太甜,不要太干,要湿润点,茉莉奶香要重一点,可以有一点点的苦。就一点点,可不是你喝的茶的那种苦。还有……”
说话间,谢无镜已走到灶台前,织愉才刚刚把她的要求说完。
谢无镜绑起袖子,露出一截手臂。
他肤色冷白,手臂上经络颜色微显,腕骨分明,线条流畅。自手臂到指尖,骨感修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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