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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没有看到院中舞剑的身影,林长辞怔了一下,随后想起温淮已负气离开了。
他淡淡敛眸,理了理外袍,出门时,雪仍在下。他顿了顿,还是披上了那件带着绒领的披风。
“师兄。”
见他起了,白西棠过来,心情似乎颇好:“怎么不见师侄?”
林长辞不大想让旁人知道他们昨夜的争执,便道:“我命他下山办事了。”
殷怀昭从白西棠背后走出,道:“林长老,我与西棠昨夜已商议好,我先行回宗,不日再来叨扰,告知长老宗内商议结果,如何?”
林长辞微微挑眉,道:“你们宗内之事不必告知于我。”
殷怀昭笑了笑,盯着林长辞问:“为何?长老已不算神机宗之人,不如……来飞焱宗做个挂名客卿,我身为宗主,定然与林长老优待。”
他目光殷切,一错不错地看着林长辞的脸。
林长辞婉拒道:“多谢殷宗主好意,然林某已是散修,不再加入任何宗门。”
“没关系,若林长老心意回转,随时可告诉我。”
殷怀昭有些遗憾,随即取出一只信鸽:“这是宗主的专属信鸽,只会飞来找我,林长老且收好。”
他也不顾林长辞愿不愿收,径直放下,信鸽很自觉地飞到檐角上,歪着脑袋往下看。
殷怀昭满意地点点头,随后便与几人告别下山。
又过了几日,他传了飞书,说飞焱宗对魔尊旧部的行踪以及九极通观十分重视,打算遣几名长老专程调查,他这个宗主没法在外逍遥太久,劝白西棠也莫要在山上久待,恐惹人怀疑。
殷怀昭的车架第二日便会抵达山下,白西棠不得不与同林长辞暂时作别,准备明日下山。
他极为不舍,自顾自喝了许多灵酒,还想借着酒劲与林长辞同床夜谈。林长辞见他醉得厉害,怕他明日宿醉,便让鹤扶去休息了。
当晚,夜漏三更,林长辞正在修炼,听到窗棱“咯”地响了一声。
他推开窗,窗外却只见茫茫白雪,不见人影。
林长辞的目光落在石头上飘落的竹叶上,静静等了一会儿,仍没等到人现身。
他淡淡道:“再不出来,我便关窗了。”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便从窗外跳进来,抖了抖披风,抖落满身风雪。
铺面的寒气吹得林长辞后退半步,蹙眉问:“早不回来,偏生这么晚才回来?”
温淮看了他一眼,抿唇道:“师尊不是跟别人说我下山办事了么?”
他顺手把披风搭在木施上,与林长辞的那件披风挂在一起。
“我若不说,你又打算如何?”林长辞默然了一会儿,道:“天天待在竹林像个什么样子,作野人么?”
温淮卷了林长辞的外袍裹着,坐在暖炉前哼哼唧唧:“当野人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师尊不要我。”
林长辞无奈道:“我何时说过不要你了?”
温淮不语,用他的杯子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坐了一会儿,等手暖了,便把披风重新围上,好像又要回去竹林当野人。
林长辞心知他还在闹别扭,又看他这几日似乎憔悴不少,头顶沾着竹叶,自己却没察觉,半是好笑,半是心软道:“还走?”
温淮动作一顿,抿唇道:“不走?我住哪儿?”
“自是去容澄楼中。”林长辞不解他何出此问。
温淮不高兴地重新坐下:“我没有自己的去处么?早知道就回卧云山,至少那里有我自己的屋子。”
林长辞叹气:“既如此,你待如何?”
温淮意有所指:“卧云山有师尊,林容澄的楼中没有师尊。”
被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林长辞就算一开始没明白,现在也听懂了。他皱起眉毛,想不明白如何养出一个如此无赖的徒弟。
但温淮俨然一副即将去山里当野人的模样,他就算再想呵斥,此刻见人形容可怜,便也无法了,道:“既然如此,只许我屋内打地铺,将就一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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