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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本意,是为了保护举告者,而不是御史言官弹劾大臣之事,真的无凭无据、道听途说!
可是不知何时,台谏官皆以‘风闻奏事’自恃,却忘却了所谓‘风闻’的本义。
故此,臣以为,为保护举告者,台谏官隐其罪状来历,以‘风闻’上奏,仍可一如既往。
但,举告之词状,不可风闻,须得载明来历。
另,台谏弹劾,当有考课追责。若弹劾毫无实据,皆是信口胡言,台谏官就要受罚。
一如官员考功,考课下下者,应贬谪免官,台谏官何能例外?”
赵瑗欣然道:“言之有理。谏正责任非轻,‘朝廷得失无不察,天下利病无不言’。
台谏生了病,朕这天下,岂能不生病?
记注官,将朕与众卿奏对之辞速速整理妥当。
朝会之后,朕即召开御前会议,将与众臣工商定台谏变改制!”
记注官是在丹陛侧面帷幔之后,负责记录天子与百官答对的。
一贯扮演的就是一台无情的记录机器。
这还是皇帝第一次在金殿上唤到他,慌得他连忙起身,恭声答应一声“臣遵旨”,这才坐下,奋笔疾书起来。
赵瑗又看了眼御案旁的内侍,内侍忙上前一步,唤道:“众臣工尚有何本奏?”
可怜沈该老迈年高,他和魏良臣加起来,两个人就快一百三十岁了。
官家、晋王加上状元公,三个人的岁数还没沈该、魏良臣、汤思退三位宰执的一半岁数大。
这两位老人家在垂拱殿上站了这么久,精力本就不济。
皇帝讨论的话题又频繁转换,他们俩已经跟不上思路了。
沈该急急看了一眼汤思退,这位宰执倒是正当年富力强,如今还不到四十岁。
汤思退立即高呼一声:“臣有一本,启奏官家!”
赵瑗看向汤思退,汤思退急忙上前两步,捧笏道:
“官家,‘选人’杨沅方才上《析金人南下书》,言及要出动水师,赴金人海域追缴贩私者与海盗。
臣以为,此举极易引起金人忌惮,一旦生起刀兵,两国必启战事。臣以为,万万不可啊。”
赵瑗颔首道:“汤相公此乃老成谋国之言,朕准了!”
“臣……啊?”
汤思退也懵了,他准备了一肚子说辞,正打算被官家否决之后一一陈述的。
官家准了?
汤思巡正自茫然,内侍上前,高声道:“退~~朝!众宰执、众部堂留下,转延和殿议事。”
皇帝起身退朝,文武百官恭送圣驾,然后纷纷退出殿去。
张浚急忙走到杨存中身边,道:“老杨,你这本家,是怎么回事儿?”
杨存中笑了一笑,道:“我们老喽,国朝需要新气象。你看,这新气象不就来了。”
杨存中拍了拍张浚的肩膀,便一起向殿外走去。
汤思退摇摇头,走到沈该和魏良臣面前刚要说话,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万俟卨回府待参了。
所以,我们这边,少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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