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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脚步声，好像是小孩子的。

—*—

一口气没被憋死，程锦声以前试过很多次。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身体异于常人，果然经过很多年前的那次特殊训练，他完全可以彻底屏息，甚至可以控制心脏跳动的频率。

程锦声的视线从白色帘子上挪开，看向挂在白墙的普通挂钟，他的脑子里开始出现韩愈站在程宅的大厅里，看着家里那尊石英钟的表情，她的背影多半都带着忧郁，她是个忧郁的孕妇。

不过韩愈擅长把所有忧郁隐藏起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程锦声习惯了去看她的背影，而不是面对面的和她说话。他甚至不会做出任何过分亲昵的举动，因为那会让韩愈瞬间紧张起来。

她的眼神时刻隐藏着带刺的柔弱，那眼神里好像在说，只要你不伤害我的孩子，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自从车祸之后，若不是米卡那丫头瞎凑热闹，也许他会在韩愈的照料下，很快恢复过来。

胸口的肋骨隐隐作痛，程锦声仍然屏住呼吸，欣赏着时间和分针不停的脱离彼此，又不停的在每个整点，静静的重合在一起。程锦声侧头看去，那白色帘子上，已经没有安东尼扭曲的影子。

这个护士似乎是演戏的好手，随便认真的敷衍了两句，安东尼就推门而出了。

“程先生？……”“呼啦”一声，护士拉开了白色帘子，看到程锦声就站在这里时，不禁吓了一跳，刚才他和安东尼说话的时候，四周静得可怕，她本以为也许程锦声换了衣服就“爬”窗子出去了，她的手心全是汗，生怕这个残障人士为了和一见钟情的自己吃一顿饭，就搞得真变成残废。

“嗯？”程锦声这才开始呼吸新鲜空气，他的后背颤了一下。

每次想到韩愈，呼吸都带着痛。程锦声觉得这种感觉文艺腻歪透顶，根本不是他这种从小就在刀尖上的人，该有的感觉。

他看向护士，“我现在只能用拐杖是吗？”

“是的，用别的做支撑的话，可能骨头会长歪。而且，你千万不能长时间在外面走。”护士眨眨眼睛，拿起包包，说：“现在，我的班到点了，你说过的，要请我去【橙都】吃一顿大餐，我可等着呢？”

“当然。我们走吧，这些天都憋死我了。”

他看过去，护士的双颊绯红，看来自己真是无意间选中了一个痴情女孩。

—＆—卷轴界—＆—

程远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内裤，夏凉坐在沙发对面，手里抱着一个西瓜，紧张的看着他。

“罗伊，你别动了。”小叮当盯着他脊椎上的穴位，“最好别动，我的针灸手艺都生疏了。”

就快成刺猬的程远当然不会再动了，被扎过了，感觉倒是比先前好了不少，整个手臂，整个后背，都被扎上了一根又一根针，他每次稍微动一下，就能看到这些扎在自己身上的针微微晃动。

黑眸渐渐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