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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胯下之臣（第1页）

硬生生的切开我的心脏，那些疼痛让我无法逃避。

—*—

蒸腾的热气在浴室中缭绕，“滴答”“滴答”，毛巾上的温水一颗一颗的滴落在铁栏杆上，这是医院专门给单腿受伤的患者准备的浴室，程远抓着铁栏杆，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已经洗过澡了，听着缓慢的滴水声，他又想起了和孟回相识之后，自己反常的种种表现。

每天晚上，只要他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孟回同自己说话时，认真的表情。那些细微的浅笑，眼角还带着淡淡的温情，他的面容，就像是盖上了一层起伏不定的透明涟漪，无论如何，他都看不清这个年轻男孩的真实面貌。每一次，当他试图揭开他的保护色，总会有冲突的情绪出现，程远觉得自己搅在了一团剪不开的意乱情迷之中，完全分不清真假。

那些从心房流过的心悸，随着时间的推移，开花结果，程远已经无法控制那些拔节生长的黑色藤蔓，他被束缚在这看不到的尽头的折磨里，只有孟回近在咫尺，那些捆绑的藤蔓才会松开一些。“咳咳……”他咳嗽了一声，腿上再换一次药就好了。警局还是没有孟回的消息，电视上大肆宣扬孟回的人间蒸发，这场失踪，成了人们口中的一个怪谈。

“咚咚”传来了两下敲门声，程远说：“我马上就出来，没事。”

“好的。”程非凡看了一眼手表，二叔已经进浴室快两个小时了，护士再三提醒他要注意点，免得病人摔倒。

“哗哗”的水声终于停了，程远围着一条浴巾，撑着拐杖，走进了病床里侧的更衣室，换上了一套睡衣，他走出来，问：“你还没回去？”

“二叔，你没事吧？”程非凡看到他发白的脸色，担忧的问。

“没事。你回家去吧。”程远靠在病床上，头发微湿，目光冷凝，在白灯的映照下，整张脸都陷在了薄灰的情绪中。

“二叔。”程非凡坐在病床边，说：“我知道，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但是，二叔，如果孟回找到了，您可不可以，不要把他变成您的胯下之臣？”

“我从未这样想过。”程远看了他一眼，“我比谁都珍惜他。”

“但您知道外面怎么说的吗？”程非凡嘴唇微抿，“商界的所有人，都在说，二叔您对孟回做了那样的事情，他不甘受辱，投海自尽了。”这种空穴来风的八卦猜测固然不是真的，可每天听到别人那么说，程非凡已经快要相信它是真的了。

“非凡。”程远盯着少年的眸子，“我不会这么乱来，你在质疑我。”

“您当年……您当年也是这么对待我妈妈的。”程非凡站了起来，“我不知道，您是什么时候开始强迫我妈妈做那样的事情，我无法恨你，因为二叔，你就和我的父亲一样，我敬重你。”

程远抚了一下程非凡的头，说：“对不起，非凡。是我对不起你妈妈，我没让她过上一天快乐的日子。直到最后一刻，她还是痛苦的。”

“您早就知道，我妈妈她过得很苦，您为什么……”程非凡眼中泛着泪光，小声说：“请您放过孟回，每次我看到他的眼神，他看着你的眼神，我就想到了妈妈。”

“我不会伤害他，我只是希望，他能在我身边。是合作伙伴也好，是竞争对手也罢，只要我能……偶尔看见他，和他说说话，这样就好。”程远肯定的说，他看着病房角落的暗处，“他在我身边的时候，就好像，你妈妈她又回来了。”

程非凡站了起来，说：“二叔，我妈妈已经死了。孟回，他不是我妈妈。……二叔，我先回家了，你早点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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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的生活单调而乏味，为了能看到透进来的微光，孟回使劲将床挪到了有光的地方，他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从现在这个时间回溯，在很久之前，那是程远将自己关进小黑屋的日子。

程远起初把韩愈关进小黑屋里，不过是为了吓吓她，因为当时的韩愈一个劲的吵着要搬到程宅的西面去，不愿住在主宅，他不喜欢这样。

从小黑屋开始，程远开始长达八年的罪恶，韩愈的骨子里，仍镌刻着程远给予的痛感。程远知道怎么令她的身体达到极限，怎么让她的身体沉沦在致命的快㊣（4）感之中。当程远已经驾轻就熟的时候，他就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嗯……”孟回猛地坐了起来，他听到了两声狼狗的吠声，就在这间地下室的上头，还能听到很轻的脚步声。“喂！你到底是谁！”他大吼一声，嘶声在地下室内漾起了巨大的回声，犬吠瞬间就消失，头顶再次恢复平静，他找出了插着薰衣草的花瓶，重重的砸在看不见的天花板上，“啪嗒”一声，花瓶摔了个粉碎，外头又传过来两声狗叫。

“你只会学狗叫吗？”孟回喊道。

“喵呜，喵呜~”又传过来两声逼真的猫叫，不过孟回知道，这是有人在故意模仿，“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坐在沙发上的程锦声侧着耳朵，听见孟回的问话，他心里非常高兴，如此高亢的喊声，说明最近他吃得饱睡得好，全身的力气已经恢复了。他又学了两声猫叫，地下室没了声响，他趴在地板上，听着下面的动静。

孟回盖上了被子，侧过身，他脑海中又出现了程远的脸，离自己那么近，好像轻轻一触，就能碰到，可那只是假想的镜花水月。那些二人在黑暗中相互亲吻的鼻息，淡淡的洒在胸口，孟回抱紧被子，有时候，两个人都会忘情，在结束之后，仍会长长的探究彼此的低颤。

“喵呜，喵呜~”程锦声皱皱眉，失望的学了两声猫叫。

会紧紧的拥抱着对方，彼此就像是刚刚出生的婴儿，只凭着本能去慰藉彼此的痛苦，在那些小动作里，韩愈能感知到程远的欢喜，他的身体，也会随着自己的轻抚变得平静。

越细想，越会为那些缱绻的曾经感到生疼，它们被捏碎在岁月里，已经失去光彩。

孟回闭上眼睛，再次睡去。

给读者的话:

相互怀念，相互排斥，相互靠近，相互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