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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见他手足无措,叶满枝心想,饶是你智慧如海又能怎么样?面对幼崽还不是照样抓瞎?
她抵着下巴笑了一阵,回头望向身后时,见到一个年轻女人正走出船舱左右张望。
她赶忙冲对方招招手,示意她孩子在这边呢。
孩子妈妈跑过来,连声对两人道歉。
吴峥嵘表情难看地说:“今天风大浪也大,你让这么小的孩子独自来甲板上,万一被甩出船舷,后悔都来不及……”
孩子妈妈再次低声道歉,想带着女儿离开,小姑娘却抓着座椅边缘不肯走。
叶满枝将座位留给这母女俩,拉着吴峥嵘去了甲板后面。
她背靠着船舷调侃:“连小朋友都知道你长得好看,专门找你要抱抱。”
“她明明就是看中了船头的座位。”
“我的座位就在旁边,她怎么不找我?”叶满枝笑眯眯道,“一定是看出这个叔叔最英俊了!”
他今天可是装在金镶玉盘子里的东坡肉,小丫头还挺有眼光的。
吴峥嵘眸光微动,定定地与她对视,突然问:“今天喝多了么?”
“应该没有吧。”叶满枝抿嘴笑。
她的状态只算微醺,增一分显得唐突,减一分则少了色胆。
吴峥嵘盯着她的目光很沉,眼里意味不明,“叶满枝,我今天没穿军装。”
“嗯。”
叶满枝仰头望向他。
身后是落日余晖,满江碎金,晚风拂上他的额发,在夕阳的映衬下,眉清目朗,顾盼生辉。
她心跳微微加快,隔了好一会儿,才用只有晚风和彼此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眼睛真好看。”
男人的眼里随之染上笑意,声音低沉缓慢:“甲板上没有其他人,从船舱里也看不到这边。”
“嗯。”
叶满枝脸颊通红,心跳不停攀升,空气似乎突然变得稀薄了。
她绞着手指踟蹰许久,终于在对岸鸣响汽笛时,迎上他的目光说:“其实,你的嘴唇……”
余音未尽,吴峥嵘猛地噙住她的唇瓣。
一手护住她后仰的脊背,一手顺着玲珑曲线抚上腰侧。
叶满枝眼皮滚烫,她觉得今天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圈套,从见面的那一刻开始,对方就在故意引诱她。
无时无刻,潜移默化,屡次三番,攻势密集。
她才十八岁,对这样的男人动心是可以被理解和原谅的,对吧?
对方呼出的气息温热干净,亲吻急切又温柔。
她被吻得透不过气,双手紧紧攀着他的胸膛,衬衫被她攥得凌乱不堪。
船舱里偶尔会传出交谈声,叶满枝紧张得呼吸微喘,贴着他的嘴唇,含糊不清道:“有人。”
“他们看不见。”
吴峥嵘从她红肿的唇上离开,安抚地在腰侧拍了拍,见她眼底水光潋滟,不禁再次低头吮吻,伸手将人抱进了怀里。
……
短途渡轮的航行时间并不长,叶满枝晕晕乎乎走下舷梯时,又碰到了那个抱大腿的小女孩。
那孩子趴在妈妈肩膀上,向后冲吴峥嵘招手喊“叔叔”。
吴峥嵘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堪称春风和煦。不但开口答应了,还挥手跟人家说了再见。
叶满枝偏头偷笑,随着他走出码头。
东源码头是附近最大的客运中心,除了公共汽车,还有许多排队等客的人力黄包车。
人力车被视作剥削阶级的产物,吴峥嵘婉拒了几个上前揽客的黄包车夫,准备前往汽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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