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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莫名其妙离开猎队,出现在迷魅森林深处,遇到朱思;到郑清自己调配魔药,喝下后陷入沉睡;再然后就是梦乡中见到穿着黄色长袍的神秘存在,进入那座巨大的铁门,经过漫长的历练,最后接受了黄衣之王的‘馈赠’,回到现实。
在现实中,郑清一枪轰平了小半座森林,降服了尼基塔与她收拢的军队。
讲述的过程中,郑清讨了个巧,让其他人听后会认为他那一枪是接受黄衣之王的馈赠后才轰出来的——虽然确实有这方面的缘故,但更准确的原因是那份‘馈赠’让郑清灵魂深处禁咒的萌芽抽条长大,这个过程中禁咒力量溢出,使他符枪的威力大增。
少了一层‘中介’,并不影响整个过程的因果联系,反而很好的隐藏了禁咒的存在,郑清对自己叙事的技巧愈发满意。
对听客们来说,他们也很难注意到郑清整个叙事中的细微缺失——比如黄衣之王的馈赠是如何转化为那充满毁灭气息的一枪——与之相比,他们更关注郑清的经历。
他所说的每一件事,都显得那么古怪与离奇。
即便这里是幻梦境,是充满幻想与诡异的世界,郑清的遭遇也远远超出大多数巫师可以幻想的范畴。
在郑清讲述自己经历的时候,除了当他提及调配魔药被辛胖子吐槽两句之外,其他时候,所有人都非常认真仔细的听他讲故事,连尼基塔与无面魔也不例外。
女妖终于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这不公平,”她悻悻然的总结道:“如果你提前对我说,黄衣之王跟你做了交易,我肯定不会找你麻烦……”
“但我会找你麻烦,”郑清瞟了女妖一眼,撇撇嘴:“什么时候阿尔法的人学会用‘公平’当借口了。”
公正与平等是九有学院的原则,就像自由与正义是阿尔法的院训。两所学院之间的龃龉已经让年轻巫师们将这些概念完全对立化,即便郑清也不例外。
与懊恼的女妖相比,蒋玉更多注意力都放在了朱思身上。
她不止一次听郑清提起过这个迷失在镜子里的小女巫,也不止一次见过男巫摸着手腕上那片枯黄的迷榖木叶片长吁短叹。
这让她的心底慢慢积攒起了许多好奇——好奇朱思在现实世界的身份,好奇一个小女巫是如何在镜子里存活那么长时间,好奇她是怎么维持了自己的理智或者人性。
但直到看到小女巫的第一眼,所有的好奇都在一瞬间转化为怜悯。
因为她在朱思身上看到了漫长的孤独。
即便站在人群之中,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朱思仍旧是孤独的。宥罪猎队的年轻巫师们,不是她的伙伴;两位女妖,也不是她的同路人。
就像镜子里的影像。
她站在那里,与大家的距离很近,近在咫尺;但又与大家的距离很远,远到蒋玉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与其他人处于两个世界。这是被漫长时光切割出的代沟,沟里充满了看上去像是思念,实际上却是孤独的回忆。
这份怜悯让蒋玉忍不住将朱思揽在怀里,默默为她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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