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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异走进姚娥家里时,她正在做早饭。
两顿饭,所以早饭做得晚些。
她家的灶台搭得不好,一做饭熏得满屋子都是烟气,刘异被呛得几乎睁不开眼睛。
烟雾缭绕中,他隐约看见一个窈窕妇人正蹲灶台边,举着木瓢往个缺口陶罐里下粟米。
看来她家今早又要喝粥。
“姨母?”
刘异喊了句,打断了姚娥的动作。
姚娥回头,隔着烟雾看清来人是刘异。
“小异。”
姚娥将木瓢放在灶台边,起身,就着下身的衣摆擦了擦湿漉漉的手,拉着刘异往屋里带。
“里头坐,外边烟气重,你身体不好,别熏着了。”
“阿兰呢?”
“在外面玩呢,这孩子现在一天到晚不着家,吃饭得喊。”
刘异走进姚娥家屋里。
那是相当简陋,仅有一个土炕,连炕桌都没,席子也破得跟大眼渔网似的。
他不禁摇头,这家穷得,老鼠来了都得哭着走。
没一会,姚娥将米下灶后,自己也走过来,挨着刘异坐下。
“小异,用过朝食没?等会在姨母家吃。”
刘异微笑拒绝。
他今天早饭抢赢了,吃了两大张胡饼和一碗白粥,连留缝的空间都没剩下。
他直奔主题,从怀里掏出一张折纸和一个钱袋子递给姚娥。
姚娥诧异:“这是啥?”
“赵吉画押的放妻书和一百五十文钱。”
姚娥大惊,靠手臂支撑炕沿才不至于瘫倒。
“放妻书?那畜生怎么肯放过我?”她瞳孔张大,转头紧张地询问:“他现在在哪?是不是又耍什么阴谋诡计?”
“姨母,就他那猪脑子哪来的什么阴谋诡计。他不过是想逃赌债,先跟你和离了,再出逃,免得连累你和阿兰。”
“算他还有点良心,难怪这么多天不见回家,原来早做了逃债打算。”
她又问:“不过这么多钱哪来的?”
“这还多?你家以前可是咱村上中户,赵吉都快把整个家输光了,难得他最后好运赢一把,反正也不够还债的,所幸留些给你和阿兰。”
这是刘异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现在,姚娥仍有些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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