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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自然傲得很,一般看不上“寻常人”。
他把“非常”和“寻常”区分得异常清晰,就差自己亲笔画一条三八线,生怕沾到无福之人的愚蠢。
所以石漫还算放心,孔知晚一个“寻常人”,正好在向大少爷的可视范围之外,而且孔知晚也不懂鬼神道世家的这些弯绕,只把他当成哪儿来的地主家傻儿子,给七中撑腰来施压就行了。
但情感这回事就是,道理都懂,但不可控。
她不放心。
本来孔知晚今天不来,石漫也会找机会去见她,确定她是否无恙,见到孔知晚静坐在柳树下,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安心还是替她忧心。
她低头凑近的时候,沾染过朱砂血的眼睛就检查了一遍,没有看到什么诡异的伤口或者标记,她也放心了一些。
但神鬼之事本就超乎常理,与意外相伴相生,要是真打起来,她能把向子旭埋进地里出不来,但论那些腌臜的阴招,傲慢的向大少爷也很有一套。
石漫又小题大做地想要不要去找方静,她这么多年都尽量避着静姨走,生怕被她抓到,关进小屋里不停检查,然后就是不停的说教和医嘱,听得她头都大两圈。
所以一听孔知晚这话,她又拉起孔知晚的手,展开她掌心假装观察纹路,实则暗中检查脉搏:“那你应该直接给他一巴掌,省得他说些气人的丧话,他算命起来连早市卖艺的瞎老头都不如。”
孔知晚察觉到某人不安分搭在她脉的指尖:“他给你算过?”
“啊。”石漫扯出一个有点血腥的笑,“他说我上辈子红颜薄命,这辈子还要重蹈覆辙,不如早死早超生,我当晚套了他麻袋,于是他第二天改口了,说我长命百岁,能活成他奶奶。”
“……”孔知晚沉默了一下,她藏着情绪,低声,“打轻了。”
石漫深以为然:“是吧。”
孔知晚看她抓着自己的手不放,也跟着研究:“你会看手相?”
石漫得意:“那你看,我是专业的。”
孔知晚好笑地说:“麻烦石大师帮我算算,朋友能不能打个八折?”
“朋友不值钱,还伤钱,不过是你的话,我可以不收钱。”石漫老神在在,“就一个条件——看完你就回家。一会儿天就黑了,这破院子都成史前蚊虫博物馆了,你要是留下成了盘中餐,来找我们索赔,我可不认啊,要来你明天再来,不拦着你。”
“这条件开得挺大。”孔知晚说,“我能决定看什么吗?”
石漫严肃地重复:“我是专业的,你说。”
“我孤身长大,没有家庭;事业如今算稳定,过段时间就说不准了;钱财乃身外之物,主要是够花,那就只剩一样。”孔知晚看她的眼神渐渐多了些夺魂摄魄的涌动,她轻笑一声,“给我看看姻缘吧,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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