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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青衣圣手 三（第2页）

见此情景，蔡云晴不免有些惊讶，心中暗自思忖：五气朝元鼎自身本就蕴含五行法则，可如今这法则竟似只剩黑水法则，难道说鼎器已发生了根本变化？这当真可能吗？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任无恶瞧出了她的疑惑，开口解释道：“五气朝元鼎只是暂时收敛了其他四种法则之力，又将黑水法则加以强化。能有这般变化，关键全在这座海月殿。它本身亦是一座阵法。若我没看错，这该是溟海归元阵。先前那座炼器炉应该是以溟海黑铁铸造而出，可真正的炼器之炉，其实是这座海月殿。唯有以溟海为炉，凝归元之火，聚月阴之灵，方能炼就海月轮！”

听他如此说，蔡云晴先是一愣；蔡子峰、蔡子燃二人则眼神骤变，神色间多了几分异样；蔡云影虽被面纱掩去面容，神情眼神的波动无从察觉，却见她螓首轻转，像是不经意般朝任无恶望了一眼。

这三人的反应，蔡云晴看得真切，心道：他这番话显然是对的，更要紧的是，这多半是本族里只有极少数人才能知道的秘密。

她正思忖间，蔡子峰已开口赞叹道：“李道友果然识破了海月殿的奥秘！正如道友所言，这海月殿正是溟海归元阵，在我族则称其为归元炉。”

任无恶忙欠身道：“多谢前辈告知。晚辈能在此地炼制灵宝，已是莫大机缘，对晚辈而言，更是一次难得的历练。”

话音刚落，一旁的蔡子燃忽出声问道：“那你有几成把握？”

这是他首次开口，声音却极具辨识度，清冷中带着锐利，入耳竟有些刺耳，仿佛能直透人心，隐隐透着一股慑人的力道。

他问的显然是任无恶，后者也会意，当即恭声回禀：“启禀前辈，晚辈只能说必当尽力。因晚辈此前从未在溟海归元阵中炼过器，实在不敢轻言把握。”

蔡子燃闻言，目光微闪，继而缓缓点头，便不再多言。

蔡子峰随即笑道：“既如此，李道友便放手去做。我等能做的，便是在此为你护法。”

任无恶再次躬身致谢：“多谢诸位前辈！晚辈定当竭尽所能，炼出海月轮！”

一旁的蔡云晴望着那已化作一团黑色光焰的剑炉，心中暗忖：但愿他真能成功炼出海月轮，否则的话……

蔡子峰三人既已没有疑问，蔡云晴自然也不多言，众人随后便在海月殿中静静等候。

这般又过了两日，剑炉已彻底化作幽黑色，流转的光芒如潮水般起伏不定。经过三日的磨合，它似已与海月殿全然相融，且身形已增至三丈有余，矗立殿中时，自显巍峨雄奇、接天连地的磅礴气势。

蔡云晴不仅有此感受，更觉身旁的任无恶，竟已与那剑炉浑然一体。他明明就站在身边，气息却被完全消失，恍若一道有实体的影子。

就在这时，任无恶终于开口，声音沉稳：“诸位前辈，晚辈即将开始，还请诸位暂离此处。”

蔡云晴闻言微怔，一旁的蔡子峰当即应道：“好，我等便不打扰道友了。”

说罢，三人率先转身离开海月殿。蔡云晴走在最后，踏出殿门前，忍不住回头深深看了任无恶一眼。

蔡云晴四人出来后，海月殿随即完全封闭，那扇大门竟然是完全消失了，没有一丝痕迹留下。

见状蔡云晴脸色微变，不觉看看父亲。

知道她有不少疑惑，蔡子峰便道：“归元炉一旦启动便会完全封闭，只有炼器之人才能留在里面。”

蔡云晴问道：“那里面的情况我们岂不是一无所知了？”

蔡子峰笑道：“那倒不是。”

他话音未落，蔡子燃已扬起右手，一枚灵符脱手而出。灵符在空中骤然展开，化作一片三丈见方的天青色光幕，光影流转间，海月殿内的景象竟清晰映现其中。

光幕一亮，众人目光顿时被吸引过去。只见任无恶已行至剑炉近前，将所有灵材一一排布在炉身周围。那些灵材仍保着原本的色泽，在昏暗里缀着点点异彩，似萤火明灭，又若星光闪烁。

紧接着，任无恶便开始将灵材陆续投入炉中。随着灵材入炉，原本纯黑的炉火悄然起了变化，一丝丝、一点点异色奇光，悄然在火舌间晕染开来。

转眼间，炼器已过十数日。任无恶已将三分之一的灵材投入炉内，炉火虽随灵材增减不断变幻，却始终以黑色为主调，其余色彩不过是零星点缀，时而隐没，时而浮现，难成气候。

更奇异的是，海月殿的地面与四壁，竟也起了细微变化。一道道纤细的月白色纹路悄然显现，如同细密的裂痕，正缓缓布满殿内的每一处角落。

见此异状，蔡云晴心中难免生出几分疑惑，可抬眼望见父亲三人神色淡然、气定神闲，便瞬间了然。这应该是炼制海月轮的正常景象，至少此刻看来，一切还算顺利。

这般光景又持续了十余日。任无恶已将大半灵材投入丹炉，随着殿外灵材渐少，炉火中翻腾的异彩奇光也随之黯淡，反倒是大殿地面与四壁上的月白色光影愈发繁密。

它们渐渐汇聚融合，势头越来越盛，光影也愈发宽硕粗壮，在壁上与地面间如龙游走、蜿蜒流转，仿佛下一刻便要破壁而出，或是与炉火相融，或是将其彻底扑灭。

这仅是蔡云晴的直观感受。在她看来，这些月白色光影既是炼就海月轮的关键，也暗藏着毁天灭地的破坏力，此番炼器成败，全看炼器者能否驾驭住这股汹涌力量。

再看任无恶，其身影早已消失不见，竟与炉火彻底融为一体。唯有剩余灵材仍在自动投入炉中，蔡云晴也正是凭借这一点，才笃定他并未真正消逝。

不知不觉间，这场炼器已持续了六十余日，蔡云晴等人也在海月殿外守了整整六十多天。

她本以为，蔡子峰与蔡云影会因处理族中事务暂时离开，可二人自始至终都守在殿外，目光紧锁炉鼎。

看这架势，除非外界真的天翻地覆，否则他们绝不会离开半步。显然，这场炼器对蔡家而言，实在是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