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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山说:“那走吧。”
他说:“好。”
话音落下,这人却仍旧没有动,也没松手,不知何时,竟然将喜山拉至怀中,离得很近了。
喜山不太自然地看向别处,试图避开这个目光:“…听闻弗妄禅师曾在论经大会上,和外邦的和尚争锋相对,来回几百个回合没有输过,昨天确实领教到了……怎么到了今天,就只剩下‘好’了……”
很难得的,这一刻他也没有和喜山对视,而是垂头埋在喜山肩上。
声音有些闷,说了句什么,喜山听不清,问他,“你说什么?”
四目相对,他的表情有些变化。
重复着说:“…不一样。”
喜山问他:“什么不一样?”
他回答:“这和论道不一样,求不得,就是求不得,我知道我输了。”
喜山抬起手,放在弗妄侧脸之下,那是一个捧着的动作。
她做得很有耐心,甚至弯了弯嘴角:“那你还逼问我,我还以为自己输了呢。”
弗妄凝神望着喜山,喜山能感受到属于他的情绪,浓郁如海,又像是密不透风的黑雾,将人笼罩其间,透不过气。
不知何时,他的眼尾红了。
喜山看着他泛红的眼睛,莫名想起昨天夜里他最后问出的那句话,那你愿意回应我吗。
仿佛在耳边回环。
她当时泛起酸涩,以为那感情和那些持久粘稠的情绪混在一起,是属于弗妄的一部分。
等到此时此刻它们再次出现,喜山的耳垂泛红,突然间明悟一样,她知道这情绪原来属于自己,她觉得弗妄有点可怜。
好好的圣僧,临门成圣,变成这番不人不鬼的样子,被她折磨,又别无他法,想出的都是自损一千伤敌一百的法子,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
喜山觉得他有点可怜。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于虚空中敲了敲她的脑袋,她真正福至心灵,想起了当时在船上,她曾别有用心地被他从水中捞起,夹杂着恶意自揭伤疤,向他讲述自己的故事。
世上最接近圣人的佛子,因为她的故事,动了一点点恻隐之心,所以一步错,步步错。
这世间,什么是因,什么是果,冥冥中又是否真的自有安排。
彼时她心口微动,觉得他有点可怜。
也将那一点点恻隐之心,终于还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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