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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披风飘落,天海光流吐血倒飞而出,步了邪马台笑后尘,落在刀者边上。
面前,阿鼻尊单臂作推掌之势,掌心赫见一条破开的血口,那是一柄飞刀划破肌肤所留。
收手负背,他道:“有些能耐,可惜,仍是这点能耐。”
邪马台笑撑刀起身,天海光流踉跄随后,一身豪气、一生义气,浴血的二人心知生路尽断,话语犹原无惧。
“拖得够久了,哈哈哈!”
掩护计成,随即,便是最后的信念,一句一顿,圆满视死如归的壮烈灵魂心中最后的憾恨。
“欠中原的、欠俏如来的,现在就一次还清吧!”
[亏欠么?]医者突兀一语令梁皇无忌再度忆起双手所染血腥。
对此,刚正道者眉头越发皱紧,话题似乎偏差得有些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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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皇无忌努力思考彼此谈话主题是由何时开始偏差,想来大约是从传声符印另一头的荻花题叶为抵御魔祸计,出言问询道者那门功法习练进境时开始的。
那是保证梁皇无忌能恢复魔身,解放完整根基,并不会让心性回归远久前的关键所在。
很能明白对方旧事重提的理由,道者目光微瞑,低声说:[他们是我之罪愆,而非我之亏欠。]
这话听起来有逃避责任的嫌疑,但荻花题叶却将内中差别听得分明。
灵魔大战中变相死在邪神将手中的人绝不在少数,这些可归为道者之恶,一若小空、雷狩之于西剑流。
身处江湖,杀人人杀本就是潜规则所在,既然入了这名利场,立足世俗强以所谓“道德”苛求江湖人岂非可笑。
而真正令梁皇无忌、邪马台笑、天海光流襄助正道一开始的原动力只是亏欠,对灵尊,对俏如来的亏欠。
荻花题叶心头稍松,所幸大师兄不是顶着成千上万条亡魂的心理压力上阵,若否道者迟早有一天会崩溃。
医者指尖微动,摩挲着一枚白子,沉默片刻,问:[抛弃杀戮,抛弃仇恨,舍去大喜大悲,舍去癫狂贪嗔,一心修道,只为一份恩情?]
如此想来或也不差,但维系人心魔性的绳索一旦绷断又该如何?
此言仍是试探,意在考量梁皇无忌心境是否足以奔赴抗魔前线。
[一心为魔,道亦是魔;一心入道,魔亦成道。道与魔,只差一线。]梁皇无忌垂眸敛光,照见道心澄澈。
[何解?][心安而已。]
[如此而已?][已是足够。]
“的确,已是足够。”
三问三答过后,对大师兄如今心性大抵有数的荻花题叶嘴角轻扬,自语出声。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唯求心安而已。”
因小妹缘故,对邪马台笑尚有人情欠奉的医者自然不会坐视西剑流双部败亡。
然而点睛化龙活动范围受限,因此出手者仍旧只有——玲珑雪霏。
女子是在搏命之招将发当口赶到的现场,一缕紫烟宛如蒙蒙烟雨,纷纷扬扬,同点点星光一道,步入战场。
旁人只感星空灿然一瞬,浮沉银辉因循周天星斗列阵,阵图已是突破魔氛扰扰。
江山灵绢霍得展开——
虚景分作黑白两色,犹如两条衔尾相连的游鱼,周身霞光万道、瑞彩千条,图外阴阳谶言环绕其上、图内太极符箓隐现其中。
此身曾为紫薇垣备选,因此对阵图运用自有把握法门,卷轴倏开已将浴血二人圈在图内乾坤当中。
灵光瞬闪,邪马台笑、天海光流身影已然不见,确保无后顾之忧,旋即莲足落地,玲珑雪霏抬眸定视荡神灭,做足突围准备。
一系列动作完成在电光火石间,阿鼻尊这才看清眼前人形象——
紫黑罗裙勾勒姣好身段,袖领金边点缀,丝网帷帽覆发掩藏起女子真容,周身气息平和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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