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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醒拾级而上,姿态从容。
看到只是方醒一人后,邢庸松了一口气,然后厉喝道:“兴和伯,下官奉命前来,聚宝山卫上下莫不是要悖逆陛下不成?”
“别拿根鸡毛当令箭,打着陛下的旗号耀武扬威,陛下也不会无罪而呵斥将士们,也只有你这等文官才会拿这些为国效命的弟兄们不当回事。”
方醒淡淡的道,只是瞟了邢庸一眼,然后走到前方说道:“都老实点,别起哄,抽签抽中了谁,也别舍不得,到了地方记得保持住聚宝山卫的作风,让大明的百姓看看,军人!不是孬种!不是大字不识的傻子!”
“都散了吧。”
下面的两千多人马上四散而去,邢庸气得浑身发抖,一跺脚就往外走。
王贺跟上去解释道:“我说刑大人,这些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整个大明就数他们杀人杀的多,而且他们对陛下忠心耿耿,你这是要准备回去告状吧?小心被陛下怪罪啊!上次咱家记得是谁来着,非得要折腾,后来把自己都给折腾没了。”
邢庸猛地止步,回头看着王贺,那眼睛都是发红的。王贺被吓了一跳,退后一步,尖声道:“刑大人,你这是想干什么?哎哟!咱家可不好那一口!”
后面的林群安等人忍不住就笑喷了。
这个促狭的王贺啊!
方醒以为他真是去解释一二,没想到是觉得前面被邢庸给压住了,不服气,就要报复回来。
邢庸伸手指指王贺,跺脚发狠的冷哼一声,然后就急匆匆的走了。
王贺回来得意的道:“这厮咱家一看就知道是来求名的,不管怎地他都会挑刺,咱家就先刺他一下。”
吴跃挤眉弄眼的道:“监军,你不怕他回去告你的状?”
“咱家怕个啥?”
王贺楞了一下,然后才气势轩昂的道:“咱家可是被陛下他老人家拍过肩膀的人,他邢庸算个什么!”
方醒笑了笑,他知道王贺很快就会后悔。
“抽签吧,战法娴熟,有特长的人要多做工作,尽量摒弃在外,把他们留下来。”
方醒此刻只恨军中并无类似于后世军士长的职务,那样就可以留下那些有专长的军士。
林群安带人去了,方醒站在台子上,负手看着军营,心中有些惆怅。
“聚散皆是缘分,兴和伯着相了。”
方醒回身看着在强笑的王贺,说道:“可是后悔了?”
“没!咱家哪会后悔!”
王贺嘴硬的道,可声音有些虚弱。
方醒失笑道:“放心吧,你是监军,邢庸求名也只敢惹武人,可见秉性之一斑,他哪敢再去惹你!”
朱棣派出去的宦官不少,对付王贺往往会引来其他宦官的同仇敌忾。
太监的心眼小,要是被他们记恨,那就准备在漫长的宦途中等待着被下黑手吧。
王贺想想也是,就解释道:“家中的爹娘老了,咱家的兄弟一家子照顾着他们,生活也难,还有个侄子想读书,咱家还得看着他成亲呢!不然邢庸算什么,咱家敢和他到陛下的跟前辩驳。”
太监没有子女,对孩子的态度有些极端,有的讨厌,有的是欲求而不得,就把目标转向了自己的子侄。
“若不是看在爹娘的面上,咱家才不会理他呢!”
王贺嘴硬的道。
这货明明一腔感情都转移到了自家的侄子身上,可嘴上却不肯服输。
“咱家那侄子聪明,兴和伯,咱家跟你说啊!咱家那侄子进了县学,名列前茅呢!”
“那不错啊!”
方醒随口说道,儒学不做出改变,以后的路只会越来越窄——读书只是为了免粮,免役,当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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