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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讨价还价（第1页）

第二天一大早，肯特伯爵发现自己面临的谈判对手已经不再是塞加可汗本人，而是库吉特汗国的外交大臣那颜博虏剌。

“大汗去狩猎了。”那颜博虏剌这样解释道，“他命令我好好招待您。”

“可汗陛下前不久不是刚刚从猎场回来吗？”肯特伯爵疑惑地问道。

“看起来您还是不太了解我们库吉特人的传统。”那颜博虏剌笑着说道，但是却仍然没有解释塞加可汗离开的任何原因，“不过请您放心，大汗已经将此事全权委托与我，我可以代表大汗与瓦兰迪亚达成任何对双方都有利的协议。”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双方进行了多轮颇有成效的谈判。肯特伯爵答应归还边境牧民被劫掠的牧民和牲畜，而那颜博虏剌也痛快地答应了释放瓦兰迪亚被扣押的商队，并会对在冲突中死亡的商队进行“有限的补偿”。

瓦兰迪亚对于达斯塔姆给予支持是横亘在双方达成协议的唯一绊脚石。

“临行前，塞加可汗告诉我，他希望瓦兰迪亚能够放弃对达斯塔姆的支持。”那颜博虏剌皱了皱眉头，“老实说，你们只有放弃支持那个叛徒才是两国签署和平协议的基石。”

“可惜哈劳斯国王并不想要一纸和平协议，他要的只是我在这里拖住时间而已。”肯特伯爵暗自思忖道。

那颜博虏剌看到肯特伯爵陷入沉思，还以为是对方正在犹豫，于是便接着说道：“塞加可汗愿意出三万第纳尔，请您劝说哈劳斯国王放弃支持达斯塔姆。”

“达斯塔姆可汗的出价是包括整个乌鲁兹达克堡在内的库吉特南部地区。”肯特伯爵轻轻地、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这块儿土地可不是三万第纳尔就能够打发的。”

“乌鲁兹达克堡是那颜顿都石的领地，而它周边的村庄阿玛希科的土地则属于那颜乌拜。”那颜博虏剌惊讶地表示，“这两个人都是塞加可汗的亲信，大汗是不会牺牲这两个人的利益向瓦兰迪亚做出让步的。”

“恐怕正是因为这两人都是塞加可汗的死忠，达斯塔姆可汗才会如此轻易地将他们的利益出卖给哈劳斯国王。”肯特伯爵笑了笑，“毕竟这些土地即使在达斯塔姆的治下恐怕也不会忠诚于他。”

“但是别忘了这块土地现在仍在我们的手中，我相信达斯塔姆没有办法劝说那颜顿都石会心甘情愿地放弃自己的领地。”那颜博虏剌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哈劳斯不懂得见好就收呢？”

“因为哈劳斯陛下知道你们可以开出更高的价码。”肯特伯爵淡淡地表示。

随后那颜博虏剌又将价码提高到了五万第纳尔，但是仍然被肯特伯爵拒绝。

“哈劳斯国王希望得到土地。”肯特伯爵坦白道，“而土地自然有办法能够生出金子。”

“有些东西比金子和土地更可贵，一个关系稳定的邻国可以让哈劳斯陛下的睡眠质量更高。”那颜博虏剌面露可惜，“我听说诺德王国的拉格纳对瓦兰迪亚护送先知勒斯汶回到国内争权的行为非常不满，他已经发誓要在平息内乱之后让瓦兰迪亚付出血的代价。我想哈劳斯国王也不会愿意同时面临诺德和库吉特两个敌人吧？”

“拉格纳只是空洞的威胁而已，他面临的局面甚至要比想象的更糟糕。”肯特伯爵不屑一顾地说道，“据我的情报，勒斯汶王子已经率军抵近了提赫洛格堡，并且占领了费尔辰和芬拉德。而北方的强邻维吉亚也趁机夺回了一些之前被占领的城堡和村庄。拉格纳才是那个被两面夹击的人，我敢打赌他最近的睡眠质量相当差。”

那颜博虏剌的脸色阴沉，“我听说诺德、维吉亚，甚至是萨兰德内战的背后都有您的影子。”

“您太高估我了，博虏剌大人。”肯特伯爵摆手否认道，“也许我无意中的确促成了一些事，但是我并非每件事情背后的黑手，有些事情只是在帮朋友的忙而已。”

“那您可真是一个好朋友。”那颜博虏剌讥讽道，“即使日后您的那些朋友们最终夺取了王座，留下的也只是一个满目疮痍的破碎王国。”

“一个破碎的王国也比什么都得不到要好。”肯特伯爵毫不在意对方的挖苦，“毕竟伤痕可以靠时间来抚平，但是一旦失去了王座，那么便永远都与它无缘了。”

“您很顽固，肯特大人。”那颜博虏剌不满地摇了摇头，“这不是一个成熟政治家该有的态度。您没有听说过那句话吗——‘谈判是妥协的艺术’。”

“好吧，既然您谈到了谈判的艺术，那么我不妨也退一步。”肯特伯爵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放弃对乌鲁兹达克堡的索求，但是城堡南部的大片森林必须要划给瓦兰迪亚，那里可以作为王室的猎场取悦哈劳斯陛下，这也是我能够说服陛下同意的底线。”

“这件事情关系重大，而我不能做主，必须要向塞加可汗禀报并请他亲自定夺。”那颜博虏剌露出了一副遗憾的表情，“请您回到旅馆耐心等待一阵子，待我将此事奏明后再来与您商议。”

这场谈判结束后，肯特伯爵便回到了旅馆。值得警惕的是，伯爵大人发现自己和手下人又被“保护性监禁”了起来，无法在城内自由活动了。

一连几天过去，肯特伯爵都没有收到任何库吉特方面的回应。

那颜博虏剌好像消失了一样，既没有派人来商议接下来的谈判议程，也没有明确地拒绝瓦兰迪亚的要求。

让肯特伯爵感到不安地是，就连吟游诗人们也被禁止前往使团下榻的旅馆进行表演，旅馆周围负责看守的库吉特卫兵数量甚至是之前的两倍。

终于有一天傍晚，一名库吉特仆从为肯特伯爵端来了美味的烧鹅作为晚餐。当肯特伯爵切开鹅腹的时候，一张防水防油的蜡纸从鹅腹中滑落出来。

肯特伯爵观察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人监视自己后才展开了纸条，上面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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