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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年轻人目送李成锐父子俩离开后,这才将脸上的表情收敛起来。
“大木,你说他们会信吗?”那另一名年轻人问道。
马大木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村长既然这么交代了,就有他的道理,咱们照做就是了,别往外露出什么风声。记住,对外就是统一的口径,是咱们同自家村长不对付,拦着不让村长拆水坝,而不是村长不拆水坝。”
“兄弟们都知道,我就是觉得心里发虚,你说咱们刚刚那样对举人老爷和他爹,万一他生起气来,去找知县老爷告状怎么办嘛。”
马大木眼底闪过一丝忧色,紧接着便又露出十分的坚毅来。
“不管了,人都要活不下去了,还管什么举人知县的,我只知道,这水坝就是咱们全村的命,谁动咱们的命,我就跟谁拼命!”
“唉……”另外那名年轻人叹了一口气,想到马大木家里窘迫的情况,也难怪他比村里其他人都急着出头了,今年村里要是绝收了,他爹的药钱怕是都没着落了。
走在路上的李成锐父子俩,若是听到这两个年轻人的对话,大概就能猜着上坝村在行的是拖延战术。
可惜,他们两个都没有千里耳,来到马村长家门口时,还在绞尽脑汁分析情况和对策呢。
至于马村长,似乎早料到这两人会出现,听见家里人传说这两人来了,也没让拦着,趁着空隙,自己迅速躺回了床上,嘴里含糊得哼唧着,做足了抱病的姿态。
李义善刚进对方卧房,听到对方虚弱的呻吟声,又看到对方躺在床上,额头处盖着一块布巾,倒是唬了一大跳,以为对方是真病了。
“运泰老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才一天没见,就成了这副样子?”
李成锐也适时得上前表示关怀,“马伯伯,您身体不爽利么?可见过郎中了?”
马村长听见声音,张开浑浊的双眼,愣愣得望向李成锐父子俩,似乎在确认他们是谁。
几秒过活,他霍地一脸羞愧,“义善老弟呀,我对不住你呀,对不住下坝村的几十户人家呀……”
一边说着,他一边想要起身,起到一半,又似气力不济,一副头晕目眩的样子往床上倒。
这番作态,着实让李义善手足无措。
“运泰老哥,有话好好说,都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什么世事没经历过,凡事看开些。”
“唉,让我怎么看得开。我做了上坝村村长几十年,为了这里的村民兢兢业业做事几十年,临老了,被年轻的一辈嫌弃不中用,说出的话没人听,还被人指着鼻子骂卖村贼……”
“这些臭小子哪里知道,那用水公约是咱们这辈人用血换来的教训,坏不得的!要是打破了这规矩,这不就乱了套了吗……”
李义善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倒不是内容的问题,而是这马运泰的语气,一开始还小小声虚弱至极的样子,越到后面越中气十足,这可不是重病的样子。
李成锐父子俩对视了一下,都从彼此的眼神中得出了同样的信息,这人分明是装病。
于是,原本一进屋差点被马村长蒙骗,真心担忧他身体状况的父子两人,顿时收起了脸上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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