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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玄叹了一口气,一挥手,绿央在御灵之下动作骤停,随后双眼一闭就倒了下去。
第二日绿央醒来之时,看到自己被包裹着的左臂,便知晓自己又犯病了。
这几年来,有一种像梦魇一样的东西缠上了她。每次发作,她的意识便不再受自己控制。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伤害自己。没了魂器,手边任何利器就是工具。鲜血流下时刺眼的鲜红和疼痛攀升带来的快感,让她一次比一次下手重。
她那条左臂内侧,大大小小的新伤叠着旧疤,已经找不出来几块好地方,腿上也是不堪入目。
刚回来的时候,身体将将恢复,就几乎两三日犯一次,那个时候她身体不行“杀伤力”也小;如今在桃源养着,又有鹤玄的调息,身体和灵力都渐好了,几乎是半月到一月才犯一次,但一次比一次下手狠。
绿央撑着刚坐起来,门就开了。
鹤四看着绿央,眼里浮上惊喜,道:“大师姐,你醒了!我去告诉师父!”
说完就跑,绿央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只能靠在床栏上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很快鹤玄、鹤雪就来了。
鹤雪在给绿央查看伤口,鹤玄在榻边止不住地叹气。
绿央心中泛起一股无力又愧疚的情绪,道:“师父,师娘……对不起,又让你们担心了……”
鹤雪将绿央的手小心地放回去,道:“我们担心不打紧,你对不起的,只有你自个儿。乖宝,别再折磨自己了……”
绿央垂头不说话。
又是几口气叹出,鹤玄走到榻边,摸着绿央的头,道:“乖徒儿,出去吧,出去看看。”
绿央抬头看他,道:“师父何意,不要徒儿了吗?”
“傻孩子,师父怎么可能不要你,天塌了师父师娘都得拉着你在身边。只是你……”鹤玄脸上浮现痛色,说不下去了。
鹤雪继续道:“你这是心病。从前你是逼不得已,强迫自己把以前的人和事隔绝起来。但你再怎么逃避,他们都还在。心病还要心药医,出去看看,和从前好好告个别吧。”
绿央明白了。
她的内心在和自己过不去。在无间没死成,她内心的另一面见不得她如今心安理得地活着。那一面,是过去没有分割好的情感,是那些对不起的人,是那种种无法释怀的牵挂。
两日后,白布拆了,她还是没下定决心。于是又去了无间。
合欢树果然开了花,粉色的丝状花朵有一种不真实的绒感,看得人如坠云端。
尽管绿央状若无事地闲扯,期间还颇为兴奋地讲了出话本子的事。但溪山哪能看不出来她的异常。
绿央正坐在溪山腿上,伸手去接飘落下来的合欢花。溪山一把握住了她的左手,轻轻将衣衫滑下来,露出了那已经结痂的伤痕。
“总是背着我做这种事……”
手指拂过,那朱红的痂便褪去,只余浅浅的痕迹。
绿央低着头,拿右手握住溪山一根手指,让他停止了动作。
“没有背着你……是,是你不在。”
溪山任怀中的人把玩着自己的手指,道:“这是在怪我咯?”
“才没有。我……我控制不住自己。”
绿央声音越说越小,手有一下没一下扣着溪山的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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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山,师父师娘让我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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