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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不在秋岚中腐烂四（第1页）

看来连灵感迟钝的邱风都感觉到了问题。

可惜，现在太迟了。

即使给邱风也套上了一层梦境的保护，但在梦境中死亡，也会反馈给现实一模一样的结局。

邱风只是惊讶地觉得自已的身体反应速度越来越慢，她根本见不到所谓的戏台，也听不到那么清晰的戏声。这很正常，因为她的旧日谵妄上升深度根本不达标。

『旧日残留』本身可能并无恶意，即使经过人脑里潜意识生理机制的保护，就算泄露出一丁点的『亵渎』，对于人类的存在也是天大的威胁。

年轻的邱风不懂，但她知道自已危险了。

她隐约听到了几个模糊的字词。

是从余不言的口中一字一字，用力咬牙切齿着吐出来的。

余不言仅有一只眼抬起，散发着刺目的绯红光，另一只眼无神又干瘪，活像百岁老人那般。

“圣旨……武将……战马……校场？”

即便邱风已经非常努力辨认了，可还是非常吃力。

“武生？不对！”

“是花旦的语气和强调……”

“《穆桂英挂帅》？！”

在午后的愠怒中听过了无数遍，她早已把台词熟记于心。

其中少数能回忆起名字的，也就是这一个曲目。

哪怕实属无意，也严重冒犯了她休息的权利。

她又怎的不知道，这是许老先生最喜欢的一出戏。

不妨猜猜她是怎么知道的。

愤怒，冲上了头顶。

堆积的情绪犹如一个随时可以被引爆的炸药桶，一经火花的挑衅直接被点燃，如果不是学业压力大，她早就去“登门道谢”了。

现在，她能确认了。

真的有她看不见的『旧日残留』在烦恼着她。

导致她变成那个鬼样子的罪魁祸首，近在眼前。

这气人的老东西，就喜欢整这死出。

她记得，她平等地厌恶她生长的这个环境。白天家门口的电器店里放着老掉牙的流行曲。

一到午后，那使人厌倦而疲惫的昏黄色太阳光透过窗帘照在她的身上，可也只能在辗转反侧中，忍耐着怒气，听着聒噪而沙哑，而且也只有老年人才会听的豫剧声穿透不隔音的墙壁，精准投放在她的耳蜗里。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戴上自已的耳机或者耳塞。

可她偏偏不喜欢那样睡觉，每次睡眠都很浅。

稍稍有些不适感就会惊醒。

她知道自已是如何患上『旧日谵妄』的了——是因为“精神衰弱”。

频繁从噩梦中惊醒已经成为常态，她每次惊醒都会分不清楚自已是坐在电脑前用着剪辑软件睡着，还是睡在床上被掉落的手机拍醒。

恰巧这个时候，老丈感叹了一句：

“前些年我经常会觉得自已的爱人还活着的幻觉，医生说我可能是有些精神问题……”

余不言无声地注视着一切，他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随时进入梦乡的阶段。但他死撑着，手里明明已经有了一个光环，却怎么也戴不上。

无能为力，无以为力。

就在他绝望的时候，一声冷哼突破了他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