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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风雨飘摇的洛阳城（第2页）

曹府。

“也不知道天子怎么样了。。。”

黑矮的身影，站在走廊，听着哗啦啦的雨声，望着皇宫的方向，陷入了沉思，直到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将他唤醒。

“孟德。。。”

从沉思惊醒过来的曹操，看到发须皆白的父亲，连忙上前两步，搀扶住，嘴里轻声责怪道：“这么大的雨，你这么大的年纪，就在房里好好待着不行？”

而自已一个人寻到这里的老人，在儿子过来搀扶后，立马变得颤巍巍起来，听着耳边低声的责怪，露出了会心一笑。

看着颤巍巍的身影，曹操直到将父亲送回房中安坐后，方才舒了一口气，就在他要出门时，听到父亲低沉的话语，

“孟德，你我父子，好久都没好好说过话了。。。”

声音中带着的一丝丝乞求，让曹操的起身的身形一滞，而后还是向门口走去，

苍老的双眼看到离去的身影，流露出几分哀伤，看到那身影关上门又回来后，又瞬间转变成了惊喜。

曹操没好气的坐在父亲身前：“什么事就不能直说？还要演上这么一出。”

老人见目的达成，也没有被儿子看破的窘迫，眼中是儿子能识破自已计谋的骄傲，嘴角翘起得意弧度。

“孟德啊，找你来，就是提醒你，最近风雨太大了，你要当心些。。。”老人一开口就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为父也是当过九卿的人，还是有几分薄面的，外间的事，也都有所耳闻，”

“短短几天的功夫。。。宦官没了，外戚没了，这满城风雨，来的太急。。。你性情又刚烈，为父怕你一个不小心，就被卷了进去。。。”

“依为父看，接下来袁家怕是要起势了，四世三公哟，如今连个对头都没了，怕不是要上天。。。不过你和袁家二子关系尚好，想来不用为父多操心，”

看着眼前的长子，老人讪笑一声：“便是想操心，为父也做不了什么了。。。”

“现在不比当年，当年你祖父腾的余荫还在，你从父曹炽还在，宋家还在，我也还是九卿，你就算打死了蹇硕的叔父，我也能压下去。。。”

“如今，只能靠你自已了，”老人回想着往日的旧事，眼神不由得深邃起来，

“如今，宦官没了，那些清流党人撇清关系都来不及，怕是也不敢再记你祖父的恩情了。。。”

“你从父炽死后，仁儿、纯儿还小，家里也没有人能接任长水校尉一职，往日的关系也越来越疏远了。。。”

“宋皇后薨逝之后，宋家也没了。。。”

“为父虽然曾经也是九卿，可一个宦官之家的名头，即便是在任上，也没有几个人能瞧得上我。。。”

宦官之家！

听到这四个字，曹操双手紧紧攥成拳头，骨节分明，青筋暴起，而后被一双苍老的手抚平，突如其来的触感，让曹操抬起了低下的头。

老人看着而立之年还像孩子一样冲动长子，嘴角不由得泛起了笑意，一边抚平长子的手，一边用话语抚平长子的心结，

“我曹家本就是宦官之家，见不得外人说，怎么，还见不得为父说两句？”

“孟德啊，不要怨你祖父，你祖父一生孤苦，不得已之下才入了宫，没有他，便没有我曹家，何况你祖父目光长远，早就为我曹家留了后路。。。”

“即便是宦官和士子厮杀的最为激烈之时，你祖父也不曾参与进去，即便是党锢之祸，宦官占尽上风时，你祖父仍旧广结良缘，尽力庇护求上门来的士子党人，这都是你祖父给我们留下的后路。。。”

说完自已崇敬的养父，老人脸上挂起一抹自嘲，“也是得益于你祖父的余荫，为父才能爬上这九卿之位，”

“为父自知天资有限，且你祖仍在，宦官之家的烙印难以祛除，便不做他想，一心揽财，以图日后。。。”

“我曹家本是破落户，一代人起家养望，一代人守成敛财，而今到你了，”话赶到儿子身上，老人的自嘲也变成了浓浓的骄傲：“孟德啊。。。你做的很好，棒杀了蹇图，让那些清流们把你和宦官割裂开来。。。你，做的很好。。。”

“我曹嵩无能，连累我的儿子被人嘲讽是宦官之子。。。”

老人浑浊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声音也高亢激昂：“曹孟德！你能保证你的儿子，不再被人讥笑是宦官之子吗？”

黑矮的身影向老人重重磕下一个头，

“孟德，必不负所望！”

望着最得意的长子再次起身向风雨中走去的身影，老人嘴唇嗫喏了半天，终究没能再说出挽留的话，他知道，他已经老了，这风雨，注定还是要孩子们自已去面对。

孟德。。。别太累了。。。孟德。。。照顾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