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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月下密谈（第2页）

“想当年在邯郸，那破庙可比这脏得多。”

抚了一把光洁的青石台阶，柳长生很是感慨，“可我还是怀念那些日子。”

“是啊。”

嬴政同样失神慨叹。

话音落下二人久久沉默，一同凝望满天繁星。

良久后，浮云遮望眼，月明星稀，良辰美景转瞬即逝。

柳长生收回目光，正经道：“这些年过得如何？”

“还能如何，认祖归宗，恪守本分，虽衣食无忧，但总觉无趣了些。”

嬴政想了想道。

声音不轻不重，但仍能听出话里行间隐藏的心力交瘁。

柳长生顿时了然，他这位旧识近年来过得怕并不如意。

不过也是，出身帝王家，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其中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不是他这种凡夫俗子平凡百姓所能触及。

一时间不知该出何言宽慰。

倒是嬴政不解发问：“柳兄怎知我是新晋秦王？”

柳长生没好气道：“秦王！好歹是一国之主，一国禅位易主这种大事，江湖上早传遍了，我一个跑江湖混饭吃的能不清楚？”

嬴政闻言讪笑，细想半晌他的确太久未曾踏出咸阳。

江湖，似乎已是很久前的记忆。

“实话实说吧，别藏着掖着，你我二人之间，不需要耍那套帝王心术。”

柳长生开门见山。

嬴政心中一股暖流涌过，眼前青年虽一脸不耐，心中却是记挂着他，在宫中已记不清有多久未曾感受到这般一腔赤诚真挚的情意。

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

“我十岁归秦，认祖归宗。做了几年的舒坦公子，日子倒也闲适。十三岁，那个男人驾崩，留遗诏传位于我，迷迷糊糊登上了王位。当时大秦正值社稷尚定，天下初平，里外百废待兴，百姓翘首以观。

我年岁尚轻，根基尚浅，支持者甚少。无奈只能任当初回秦出力甚多的吕不韦为相，认其为仲父，予以重任给予大权，逐渐拉拢人心培植亲信，尔来三年终朝堂稳定，百姓安居，大秦步入正轨蒸蒸日上。可……”

“可那位吕相权欲与日俱增，而几年放权又使大权旁落，泱泱朝堂已成为此人一言堂，即便你想收回王权但为时已晚。”柳长生替嬴政说完了后面的话。

见嬴政面色诧异，云淡风轻地补充道：“这庙堂如江湖，庙堂纷争袅袅，江湖争斗同样频繁不休，二者并无分别。可能唯一的区别，便是庙堂明面上明争，而江湖多是背地里暗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