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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今日风怎这大（第2页）

火热的目光让柳长生如坐针毡，忙不迭拱手开口道：“太守大人不必如此客气，小民承受不起。”

中年男子摆摆手道：“几年不见生分了不成，还是同先前一样叫我姬伯便好。”

说话间亲自为二人斟上茶水。

柳长生二人接过热茗轻声谢过。

姬贤回身坐下，对眼前高大俊朗的青年是越看越中意，见场面有些拘谨主动打开话匣：“上次见面时，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家伙，几年未见，长高了不少。勿怪姬伯，年纪大了，一时眼拙没能认出，想必这位就是紫月姑娘吧，愈发水灵喽。”

看着言笑晏晏的中年男子，紫月摘下面纱莞尔一笑，狡黠道：“姬伯也是风采依旧，半点不显老。”

中年男子闻言哈哈大笑，这妮子还是跟以往一样得嘴不饶人。

书房内气氛逐渐活络，姬贤抿了一口茶水，看向青年：“长生，前辈怎么不和你们一同下山，后院酒窖特意给他留了好酒，就等与他老人家一醉方休。”

话音落下，柳长生二人双双沉默。

意识到二人神色不对劲，中年男子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跳跃，试图找出些蛛丝马迹来否认他心中的不安猜测。

柳长生无声指天，平静道：“走了，葬在山上，好些年了。”

中年男子如遭雷击，无力跌进椅中，眼神涣散道：“没想到，前辈那般人物，也逃不过生死。”

“人哪有长生不死的，老家伙又不是仙人。”

柳长生异常平静，对于老家伙的离世，他已经释然，困于悲痛不得脱身，不是他的性子，也非老家伙上天之灵愿意看到的。

“老家伙临走前嘱咐我，若是有事便来大梁寻姬伯，本应早来，路上因事耽搁了些日子。”

回过神的中年男子重新坐直身子，轻叹：“早该来的，前辈对我有再造之恩，若非前辈点拨，姬贤何以登如今高位。再者，我和你伯母膝下无子，早就把长生看做亲生骨肉，这几年，你伯母可是想你想得紧，平日里总跟我絮叨着去看你。”

柳长生闻言心中不甚感动，他自幼失去双亲，颠沛流离艰难苟活，直到遇见老家伙方重获新生。

面前的中年男子更是视他为已出，初次相逢，昔日的柳长生好似泼皮无赖，将太守府折腾得乌烟瘴气，数不清的名贵花草毁于他手。

那时身居高位的一城之主姬贤，笑眯眯在一旁看着少年撒野，非但没有怪罪，反而拦下要上前暴揍少年的老家伙，乐呵呵道：“还是个孩子，随他去吧。”

而所谓的伯母赵氏，那个雍容华贵却跟娘一样温柔的妇人，在柳长生撒野完后，丝毫不嫌弃满身汗水泥渍的少年，用贴身手帕替少年轻轻擦拭脸颊，不忘夸奖：“我们长生啊，长大定是个美男，将来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名门闺秀。”

柳长生痴痴望着妇人含笑的侧脸，突然鼻子一酸，自娘亲走后第一次掉了眼泪。

失神间，书房外传来细微敲门声。

莫名眼角湿润的柳长生回过神，中年男子已率先起身开门。

门开，妇人悄然立在门后，正探头往里瞧。

目光瞥过柳长生，先是一愣，后整个人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仔细打量一番，眼中升起雾气，捂嘴轻唤一声：

“是我的长生回来了么？”

只见青年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向妇人，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伯母，不孝长生，来看您了……”

门侧的中年男子见状抬头望向庭中飞雪，抹了一把眼睛，喃喃道：

“今日风怎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