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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入世（第2页）

“千年杀！”

说好的切磋变成了泼皮无赖互殴。

女子目瞪口呆望着你插我一眼，我踢你一脚裆的二人，扭头看向沉默不语的柳长生。

看得出在努力憋着笑促狭道：“盖聂有分寸的……”

柳长生额头青筋攒动，无语至极，又看了半晌面前闹剧后，终是忍耐不住，轰然起身走到难解难分的二人身旁。

一手提一个，捏着二人衣领将其分开，随后沉着脸走到院中二人房前，砰砰两脚，精准制导般把二人尽数踹进房中，哐当关上房门。

转身回亭，柳长生皮笑肉不笑，“我有分寸，死不了……”

初雪下过，大雪如期而至。

云梦山银装素裹，千树万树梨花开，谷中鹅毛绒雪席卷天地，唯正中小湖一如往日仍水波澹澹。

转眼到了下山的日子。

风雪中，谷前四人相对而立。

柳长生换下了麻布破字，披了一件玄色坎肩冬袄，不舍地环顾一周，轻声笑道：“平日里总觉谷中孤寂，如今要走了，反而舍不得了。”

相送的盖聂二人闻言红了眼眶。

“大师兄……”

古往今来，伤感属于别离。

“好了，别愁眉苦脸的。”柳长生淡然一笑，踏步上前替替二人掸去肩上飘雪，悉心嘱咐：“往后我不在，你们二人也别耽误了练功。盖聂，你年长一些，性子也沉稳，多关照些卫庄，他是小孩脾气，别让其惹是生非。”

“房中给你们留了银子，不多，但足以应付日常开销，每月下山采买一次，镇上街坊大多熟识，要价会便宜些……”

临别的柳长生不厌其烦，事无巨细叮嘱着二人，像极了出远门的长辈放心不下家中孩稚。

盖聂沉声应下，以往最爱插嘴的卫庄，今日却是出奇安静，垂眼望着地面积雪一言不发。

柳长生没有戳穿少年心事，拍拍少年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待到你们飞剑大成之时，便下山去吧。”

说罢转身和女子踏出谷外相携而去，话音缓缓消散。

瞧着两道渐行渐远的背影，沉默寡言的卫庄终是抬起头，声嘶力竭喊道：“大师兄，何日能再相见？！”

少年望见，山路上的人影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挥了挥。

相见？鬼谷一别，若是相见，即是厮杀。

柳长生不愿见到几人再度相逢之时，彼此拔剑相向。

安若如此，不见最好。

路再长，也有尽头。两道背影化作一个黑点，再睁眼闭眼融入风雪，再看不真切。

一路延伸而去的两行脚印迅速被飞雪掩埋，了无痕迹。

这年，柳长生十八。

也是这年，

鬼谷入世。